他沉默不語,好像,這一切就只是一場夢。
有的時候,辯解比談話來的容易,尤其,是在這一刻,他只渴望脫離這一個如此真實的夢境,醒來,也許他還會在白月翎家裡的沙發上,然後,可以幫她煮著早餐,笑瞇瞇的看著她一臉晨起的怒容。
第十章
「天呀!我要幫他,我不能讓他這樣墮落下去……」
「弩兒!冷靜點,我千里迢迢的回來找你,現在都到機場了,你才跟我說你還要留在台灣?你已經回來好幾個月了,該死!」風撤英俊粗獷的臉龐上滿是不悅。
「撤,你又不是沒看到,少曙變成這樣……」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很訝異呀!可是……」看著龍弩兒那雙皺起來的眉,還有那雙眼中盛滿渴求的目光,風撤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唉!好吧!我陪你……」
「陪我?」龍弩兒眼睛一亮,但隨即又暗了下來,「可是,你的攝影專題怎麼辦?下個月初不是要交稿嗎?」
「嗯!」風撤背起兩人的行李,他摸了摸龍弩兒的頭,露出那個足以讓方圓十公尺內的女人都屏息的笑容,「放心!我不解決你心理的問題,哪有精神去面對別的。」
「真的?」龍弩兒眉頭皺了起來,關心的看著他,「你最近精神不好嗎?是不是吃太差了?等一下我帶你去基隆吃幾頓好的。」
龍弩兒的回答頓時讓風撤傻在當場,天呀!難怪老天要派這個女人下來整他,還讓他深深的愛上她而無法自拔,她真的是無時無刻都是這般的與眾不同。
他忍著笑,溫柔的搭上了龍弩兒的肩,「好!好!我們走吧!」
「咦?」
「怎麼了?」風撤看著沒有動的龍弩兒。
「那個……好像是大哥和大嫂耶!」
「大哥?曜嗎?」風撤順著龍弩兒的目光,往離開機場的人群中著去,沒有任何熟悉的背影。
「你弄錯了吧?我昨天還和他通過電話,他人現在還在亞馬遜河呢!」
「我知道呀!算了!我看錯了吧!」龍弩兒看不到剛剛看到的人影,也就聳聳肩,和風撤一同步出了機場。走向外面計程車的候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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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龍璧大廈的頂樓,那間品味卓然而現代感十足的接待廳中,此刻,正是一片愁雲慘霧。
「我的天!真沒有想到,這樣的事竟然會發生在少曙的身上。」
龍馭驤和江席雪剛從國外回來,就聽到這麼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聽完龍弩兒對龍少曙最近這一個月來生活狀況的說明後,他倆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沒有人會想到,向來樂觀開朗老是喜歡捉弄別人的龍少曙,在經過了三年慘澹的日子後,竟然還會有更慘的日子等著他。 看著他像行屍走肉一樣,天天關在房子裡,對一切都恍若未聞的樣子,沒有人相信,這個人是當初到處介入別人的愛情中,自以為是紅娘,實際上卻是個超級搗蛋王的龍少曙。
「我們能怎麼幫他?」
「怎麼幫?幫他報名國際選美賽好了,我可以幫他拍照……」風撤跟龍少曙之間不熟,但也深深為他的美貌驚艷過,以一個攝影師的眼光來看,龍少曙那張臉,簡直是上帝放錯了地方。
但是,他這句話,卻完全聽不進眾人的耳中,就連他的乖乖老婆龍弩兒,都不如以往那樣對他的話有所反應。
「唉!」他聳聳肩,能把龍家優秀的人們搞得這樣愁雲慘霧可不容易,「我看我們把他綁起來,丟到白警官家裡,叫她對他開幾槍,看能不能讓他振作點好了。」
「開槍?」江席雪愕然的看著風撤,「撤,他恐怕會被打死,不然就是自己送上槍口,天呀!他這樣傷過人家,要人家怎麼……」
「打死?哈!」龍馭驤聽了老婆善良的話,卻嗤之以鼻,「打死最好!反正他現在這樣跟死人也沒啥兩樣。」
龍馭驤聽取龍弩兒的報告後,早就對龍少曙這種半死不活的樣子不爽到了極點,虧他當年在教導龍少曙星象命理那類東西時,還曾經耳提面命的告訴龍少曙,對於人生的轉折起落,該用超然的心態去觀望,算命的目標在於給人積極面對生命的勇氣,而不是放棄,但他卻沒想到,龍少曙竟然在這樣的事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時,是這麼的懦弱而退縮?
「對呀!」龍弩兒附和的點點頭,「你相信嗎?他竟然連那些上百萬的衣飾都丟給了慈善機構了耶!老天!誰會想到他那個惡魔竟然也會有這麼悲慘的一天……尤其是在餐廳的那一晚,從那時候開始,他每天大概說不到三句話。」
「三句話?老天!」風撤訝然的看著龍弩兒,那個永遠吱吱喳喳的龍少曙,竟然可以一天說不到三句話?他有沒有聽錯?
「對呀!還是那種……喔,嗯!啊!那一種敗類的而已。唉!」
「那……他的……塔羅牌呢?」風撤曾經是他手中那副神准塔羅牌的受害……不!受益者。當年龍弩兒得以這樣跟著他,無所不在,幾乎完全歸功於龍少曙的算命能力。
對他人的未來和自己的未來,向來是精確掌控的龍少曙,難道不曾想過求助自己的那一股力量?
「哈!」一聽到這句話,龍弩兒的反應更是激烈,「你絕對不會相信,他把它們丟了……」
「丟了?」
在場的人一聽這話,全都訝異的看著龍弩兒,像是懷疑她剛剛說的話似的。畢竟,那副牌和龍少曙在一起,幾乎有二十年以上他怎麼可能這樣將老朋友說丟就丟?
「真的!他從十一樓的窗戶灑出去的!後來還是我跑到樓下拜託管理員一起撿回來的。回來後,我就把它們鎖到保險箱裡,那天……就是少曙見到白警官的隔天。」龍弩兒知道那副牌的重要性,所以才會這麼勤快。
「嗯!做的對!少曙知道你這麼做嗎?」
「知道呀!他看到我把牌拿回來了,但是木盒已經壞掉了,我想,改天去義大利再幫他做一個回來,我現在是用塑膠袋裝著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