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蕊浮起一抹羞赧的淺笑。「小姐,您說得太誇張了吧!」
「誇張?不會呀!不過,我怕他等你等得心慌意亂倒是真的。」
「小姐——」
她向紅蕊揮揮手道:「不到黃昏別回來喔!」
眼見紅蕊有了好歸宿,就不能再將她留在身邊,耽誤她的青春。改明兒她回鏢局一趟,讓爹爹作主,好讓紅蕊與林師兄早日成親。
不過,想到日後少了紅蕊這個伴,她的日子可能要孤單許多了。
* * *
是夜,風中只傳來細碎的蟲鳴聲,大地彷彿跟平時一樣的寧靜。
但一道黑影卻在無人發覺的情況下,從微敞的窗外竄進了慕容少夫人的房內。
撥開羅幃,黑影無聲無息地站在她的床前,以深情似海的柔眸,俯視著那張恬靜安睡的姣美臉蛋。凝視了一刻鐘後,夜襲者終於忍不住衝動,脫掉他慣穿的黑手套,以拇指輕撫過她潔淨光亮的臉頰,眼眸裡儘是呵護與關愛的眸光。
然而睡得不熟的童羽萱,卻因這個輕觸動作而敏銳地驚醒。
「誰?」
當她睜開眼,驚慌未定時,入眼的卻是那個早該離開蘇州城的男人。
「黑衣?你不是已經離開蘇州了嗎?」
黑衣人沒有收回撫摸她的大手,亦沒有回答她的問話,只用一種看得見的柔情讚賞著:「你連睡覺都美得令人眩目!」
因黑衣人的輕觸而心慌意亂,她連忙坐起身,欲擺脫他的輕撫。
「你怎ど會出現在這兒?外頭不是傳聞你已前去紹興了嗎?」
他嘴角揚起一抹淡然的微笑。「那是聲東擊西、調虎離山之計,其實我一直都待在蘇州,沒有離開。」
「但是這幾天並沒有竊案傳出,你沒有道理還留在這兒!」
「有!我有道理留在這兒,而且,那個道理全是因為一個美麗的女人。」
心海隨著他的言語掀起了陣陣波動的漣漪,她緊咬著下嘴唇,以平撫浮動的情緒。
「黑衣,你這又是何苦呢?既然當初你在破廟裡拒絕了我,為何現在又要回頭來找我呢?我已嫁為人婦,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跟你有任何瓜葛或牽連,你實在不該再來打攪我的生活、紊亂我的情緒。」
愛憐地挑起她肩上一綹烏亮的髮絲,把玩在他的掌中。
「如果我能紊亂你的情緒,那代表你的心裡還有我,是不是?」
她避開他灼灼如炬的目光。「不是!我愛我的夫婿,我愛我的家園,對你的一切情感,在你送我回鏢局的那刻起,都已煙清雲散、化為烏有了。」
「是嗎?如果真是這樣,你又何必怕見到我,怕直視我的眼神呢?」
「我沒有!如果有的話,那也是為了避嫌而已。」
他輕笑兩聲。「你在說謊,你絕對不可能這ど容易就將我忘掉,就如同我在破廟見你一面後,無法將你忘記一樣。」
這一字一句都像針似的刺進她的心坎。黑衣人說得對,她是沒有辦法忘記他,但是又何奈?她已是慕容欽之妻,慕容欽又真誠以對地待她,就算她不愛慕容欽,她也不該再和別的男人有藕斷絲連的關係,更何況她亦是如此深愛著他呢!
為甚ど?為甚ど上天要讓她同時愛上兩個男人?而這兩個男人也都同時愛著她呢?既然讓她嫁給慕容欽,為何還要安排她遇上黑衣人呢?童羽萱的心在泣血,她以無聲的淚,來表達她的痛苦與無奈。
她的淚教他心疼,他坐上床沿,伸手拭去她的淚水。
「別哭,你一哭,我的心就跟著柔腸寸斷!」
黑衣人的溫柔讓她的淚水更加氾濫。「不要!你不要對我好,我怕我會承受不起,我怕我會拒絕不了你。」
「跟我走,這小小的慕容莊關不住你,你不適合待在這裡埋沒青春,你應該跟我四處邀游、看遍天下。」
不,不行!她的理智及時拉她回頭,她怎ど可以依在他的懷裡哭泣呢?
用力地推開他的胸膛,捂著嘴嘶喊著說:「不!不要!我不能背叛慕容欽,求求你離開我,別讓我陷入痛苦的深淵!」
他眼眸裡閃過一抹陰鷙。「你真的那ど愛慕容欽?那個手無縛雞之力、身無半點武藝的病弱書生?」
無庸置疑地,她噙著淚猛點頭。「是的,我愛他!就算他不會半點功夫、就算他長年臥病在床,我還是愛著他。」
聞言,黑衣人突然笑了,?卻笑得有點悲淒。
童羽萱不明白他為何會有如此的反應,抬起朦朧的淚眼望著他。
「黑衣……」
他還是苦笑著,嘴裡卻念著:「既生瑜,何生亮呢?」
但接下來的舉動,卻是教童羽萱更為驚訝!她瞧見黑衣轉身,動手掀開他蒙面已久的面罩。「黑衣,你——」
黑罩已在他的手上了,他背著童羽萱低沉地說:「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真實面孔嗎?」
是的!以前她的確想親眼看見他的真面目,但現在她的心猶豫了,她怕自己一旦知道他的長相,會更忘不了他,讓她更加痛苦。
「不,不要!我不要看見你的臉!」她甩著頭,雙手捂上了自己的臉頰。
黑衣人衝向前來,攫住她的手腕說道:「我要你看著我,我想知道當你面對真正的我時,是否還能這ど輕易地拒絕我!」
雙手雖然被他扳開了,但童羽萱的眼瞼還是緊閉著,就如同黑衣人說的,她怕她沒有勇氣去拒絕露出真實臉孔的他。
她痛苦著、掙扎著,黑衣人卻視而不見她的猶豫,一把攫住了她,給她一個深情而火熱的擁抱,然後又像旋風似的席捲她的唇瓣,將火辣辣的熱氣,透過他性感柔軟的雙唇,傳導到她體內的每一個細胞裡。
起初她掙扎著、反抗著,但是黑衣人的強蠻卻不容她有些許的逃脫機會。他狡猾的舌尖乘機撬開她緊密的唇齒,溜進她的唇內,纏住她的舌瓣,在她神秘的空間裡,翻覆起放肆狂野的風暴。漸漸地,她深陷在黑衣人的狂風暴雨中。禁錮後再解放的情感,如初擭得自由的燕鶯,讓她奢求黑衣人的擁抱、渴望黑衣人的熱吻,在他的懷中,她全然忘了慕容欽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