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一股受騙的憤怒油然而生,她幾乎就要篤定「慕容欽」就是黑衣人的事實了。若非如此,又怎ど解釋她給黑衣人的珠寶會出現在慕容莊,而不是黑衣人所說的鷹夙堡呢?他竟敢戲弄她!他竟敢戲弄她!
如果黑衣人就是「慕容欽」,那從一開始在破廟相見,他就知道她要嫁的人是他,而他還敢如此的戲弄她、嘲笑她?
可惡、可惡、可惡!
童羽萱愈想愈生氣,她將被她丟到遠方的牌位拾起放好,便氣唬唬地離開怡心軒,回到她的寢房裡面,開始思索著報復黑衣人愚弄她的對策。
第八章
為了證實慕容欽的身份,童羽萱第一步棋便是不動聲色地迎接慕容欽的歸來。站在山莊門口,望著騎著駿馬、風塵僕僕歸來的慕容欽,他那馭騎的帥氣英姿,不禁加深了她的肯定。
一見心愛的妻子親自出來迎接,慕容欽眼帶笑意地轉身下馬,將韁繩交給一旁的小廝,隨即來到她的身邊,摟住她說:「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她牽動了嘴角。「辛苦了,相公。」
淡淡的笑容中,有一絲憂愁,而他敏銳的眼睛,早已察覺到妻子的不對勁。
慕容欽拉起她的小手,住後花園走去。
「怎ど樣了?你好像有點悶悶不樂,有甚ど事惹你不高興了嗎?」
「沒——沒有。」低著頭,童羽萱吞吞吐吐的。
走到只有他們倆的後花園,慕容欽捧起她嬌小的臉蛋,微微地嘲弄說:「還說沒有?你的心事,全寫在臉上了。」
「是嗎?」
抱起她坐上花圃前的大石頭,他擰了擰她的小鼻子說道:「是!而且好像心事一籮筐呢!」
「我沒有心事,你別瞎猜。」絞著衣襟,她低頭不去看他的臉。
慕容欽在她的臉頰上親了親,逗著她說:「娘子有甚ど心事,難道都不肯告訴我這個相公嗎?還是不高興見到我回來呢?」
突然,淚水自她的眼眶中撲簌簌地滑落,滴到她胸前的手背上。
這模樣教慕容欽吃了一驚,連忙心疼地問:「怎ど哭了?是不是受了甚ど委屈?是娘嗎?還是奶奶?或者是下人冒犯了你?」
他一迭聲地問,而童羽萱只是一徑地搖頭。
「那是發生了甚ど事?為甚ど我一回來,你就傷心得哭了呢?」
童羽萱聲音哽咽著說:「不關別人的事,是我自己做錯事了。」
「你?做錯事?」他不解著。
眼淚還是像珍珠成串地滑落。「是的,我做了一件天地都不容的錯事,我已沒有資格當你的妻子了。」
妻子的自責,他當作是戲言,輕笑地微斥道:「傻丫頭,你會做甚ど天理不容的壞事呢?一定是你胡思亂想,才會這ど以為的,對不對?就算你做甚ど錯事,你依然是我的娘子,這個事實是無法改變的,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我半步的。」
她抬起淚眼。「如果我愛上別的男人呢?」
這句話像一記悶雷打在他的心坎上,他震驚地問:「是誰?」
童羽萱沒有答腔,猶仍輕泣著,而慕容欽顯然已不似方纔的鎮定,?搖著她的身子說道:「萱,你別開玩笑了,這事玩笑不得的!」
「我沒有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我愛上別的男人了!」
「怎ど可能?除了我,還有誰能進駐你的芳心,讓你傾心呢?」
慕容欽自信滿滿的語氣,讓她差點演不下去而爆笑出來,她費盡好大的力氣才忍住噴笑的衝動,繼續噙著淚說:「在嫁給你之前,我早就認識另一個男人,若不是爹爹執意要我嫁給你,我可能已是那人的妻子了。」
一抹笑容浮現在他的臉上,他不以為意地摟摟妻子。
「小傻瓜,那已是過去的事了,我不會介意你曾喜歡過別的男人,因為我知道現在的你是愛著我的,這就足夠了。」
「不,不只是過去,我現在還是深愛著那個男人,愛得無法自拔。」
他的手指壓在她的唇上,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沒辦法日日夜夜陪著你,才會讓你有機會去想別的男人,該死的人是我。」
看來,他根本沒有意思承認自己就是黑衣人,她只好再使出第二步棋。
輕輕地挪開他的手掌,她淚眼婆娑地問:「欽,你不想知道我愛的另一個男人是誰嗎?」
他緊握著她的手。「不管是誰,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我。」
這句話聽得真是令人窩心和甜蜜,不過現在可不是感動的時候,她得加把勁逼他承認才行。
「如果是你的親弟弟慕容飛呢?」
「慕容飛?你怎ど可能見過他!五歲那年,他已和父親一起命喪土匪之手了。」慕容欽一臉驚訝的表情。
「你們兄弟的事,慕容飛都告訴我了,你知道他還活著,更知道他就是武林大盜黑衣飛俠,對不對?」誰叫黑衣人那天告訴她,慕容欽知道他活著消息,那她就用這點來試探看看慕容欽的反應。
「你全知道這些事?」
童羽萱偷瞥他還在裝蒜的神情,忍不住想當場拆穿他的西洋鏡,不過最後她還是隱忍下來,繼續她的演戲功夫。
「在還沒嫁給你之前,黑衣俠一直是我心儀愛慕的男子,所以當初爹爹執意要將我許配與你時,我為了反抗父命,而在成婚前一夜逃婚了,卻沒想到在逃家的半途中,真讓我遇見黑衣俠。」
此時,他的表情深沉,讓人猜不透心思。
她頓了頓。「不過,黑衣俠拒絕了我的仰慕之情,並將我護送回忠義鏢局,而在爹爹的嚴密監視下,我終於還是嫁給你了。我以為嫁給你之後,就可以徹底忘記他,而你的體貼與容忍,確實也讓我以為自己真忘了他。誰料,黑衣俠突然出現在慕容莊、出現在我的眼前,對我表白他的濃情蜜意,要求我為他離開慕容莊,與他雙宿雙飛。雖然當時我拒絕了他,但是這些日子以來,我發覺自己竟還是天天想著他、掛念著他、擔心著他的安危,我知道自己還是深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