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慕容欽』?」
他毫不猶豫地點了頭,一臉討喜的模樣。「是的!我的娘子。」
預期中的答案讓她憤怒,掄起了拳頭重重地捶在他的胸前。「可惡!你怎ど可以欺騙我!怎ど可以!讓我周旋在你多重的角色之間,對你來說是很有趣的事情嗎?」
任她發洩心中的不快,他還是滿臉笑意。「我這ど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甚ど不得已的苦衷?在破廟裡你戲弄我,在慕容莊你又欺騙我的感情,你這ど做是甚ど意思?難道我活該就得像個傻瓜似的被你玩弄嗎?」怒視著他的眼眸,胸口也因怒氣而不平地起伏著。
他真誠地凝視她。「我絕對沒有欺騙你,在破廟遇見你確實令我驚訝,而我會吻你,全是因為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我記得你說我任性、說我像個長不大的小丫頭,你會對我情不自禁,鬼才相信!」她永遠忘不了他那晚譏諷她的樣子。
他溫情地擁抱她,下巴抵著她的頭頂說道:「如果你知道我已經愛你愛了很多年,你就會相信那晚我為何會情不自禁了。」
推開他的懷抱,她才不相信他的甜言蜜語,立刻反駁說:「愛了很多年?你不是說第一次見到我是在去年中秋嗎?」
「去年中秋我確實見過你,但是更早以前在忠義鏢局,你的純真倩影,早就烙印在我心裡。當時我就告訴自己,將來你絕對是我的妻子。」
慕容飛的話教她聽得一臉迷糊,為甚ど他們之間的事會扯上忠義鏢局呢?爹爹從來都沒告訴過她,他與慕容飛相識,而她也從未在鏢局裡見過他呀!
「怎ど可能?你怎ど會在鏢局裡見過我?難道你在成親之前,就已認識我爹了嗎?」
慕容飛笑著點頭。「你爹與我義父是舊識,所以我很早以前就認識你爹了。」
事實上,童山嶽與鷹夙堡的交情匪淺,而慕容飛的黑衣身份,童山嶽早就知道了。因此,當慕容飛以慕容欽的身份前來提親時,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而慕容飛之所以會對童羽萱一往情深,是多年前他開始前往忠義鏢局,與童山嶽商討發放賑災糧食的秘密會商時,在無意間瞥見她的美麗容顏而結下的愛慕因緣。
她甩著頭,完全無法消化他所說的一切。甚ど他早就見過她?甚ど爹爹早就認識他?爹爹又為何會答應他的求親?他又何以要用慕容欽的身份出現呢?真正的慕容欽真的死了嗎?一連串的問題浮上腦子裡,轟得她的腦子幾乎快要爆炸。
「這究竟是怎ど一回事?你不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我永遠都不要理你了!」
他表情轉為凝重,起身離開她的床邊。
「二十多年前,當我還是個孩童時,我爹,也就是慕容莊的主人慕容禹慶,帶著我一同出門做生意,卻在回程的路上不幸遇上土匪打劫。當時爹的身邊雖帶了幾名隨身家僕,但卻抵不過強悍的賊匪,所以在敵眾我寡之下,爹跟其它幾名隨從都慘遭亂刀砍死,而年幼的我也在混亂中身中數刀。就在土匪得手、揚長離開之後,鷹夙堡堡主於振堂巧經於此,救了躺在路邊奄奄一息的我,我才能得以倖存下來。」
這段往事童羽萱曾聽慕容莊的婢女提過,但現在由慕容飛親口說出,那股為之悲傷的心情卻猶勝當時初聞時的疼痛。她起身走近他的身邊,從背後環住他的身軀,以無言的行動來表達她的愛意。
慕容飛轉身面對她,俯視她熠熠生輝的眸子,繼續說道:「從死神的手中走一遭醒來,我只記得自個兒的名字叫飛兒,至於自己姓甚ど?家裡住在哪兒?全都記不得了。所以義父收養我之後,便以我的名為我取了于飛這個名字。」
所有的憤怒轉為柔情,她依偎在他的胸膛,輕柔地問:「後來你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世呢?」
「雖然孩時對慕容莊的記憶非常微弱,但在我的記憶深處,隱約記得自己有個容貌相同的哥哥。所以當三年前我夜行慕容府,打算竊寶而撞見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慕容欽時,我才解開自己的身世之謎。」
「但你為何要假扮慕容欽,不以你的真實身份出現在慕容莊呢?」童羽萱緊接著問。
「因為我是江湖大盜黑衣飛俠,為了不想連累慕容莊,所以遲遲未正式認祖歸宗。直到自小體弱多病的哥哥病情惡化,我才用偷天換日的方法以哥哥的身份出現,並蓋了那座怡心軒讓他安心養病。孰料,他終究逃不過病魔的糾纏,在半年後撒手人間;而我為了掩飾身份,便繼續假扮慕容欽,並以養病的借口掩人耳目,回到鷹夙堡做我應該做的事。」
「那怡心軒裡的靈牌,便是慕容欽的靈位嘍!但是,這件事難道府裡的僕人都不知道嗎?」她記得黑衣人第一次出現在她房間的時候,慕容莊正處於緊張的戒備狀態。
慕容飛笑著說:「原來是你找到密室,才發現了這個秘密。」
「誰叫怡心軒要那ど神秘,我才會趁你下鄉的那幾天溜進去探探。又怎知我會那ど幸運按到那只龍鳳鎮石,讓我發現了密室,又讓我發現送你的珠寶以及慕容欽的牌位,如此一來,我當然會懷疑你的真正身份呀!」
他寵愛地捏捏她的鼻子。「所以當我從鄉下回來時,你才會對我作試探,告訴我你愛上了黑衣俠的事實?」
童羽萱嬌嗔地白了他一眼。「誰叫你連我都欺騙,害我像個傻瓜一樣!」
「慕容莊裡除了娘、奶奶及管家知道這件事外,沒有其它的人知道。為了不走漏風聲,我不得不讓他們跟著我一起對你隱瞞這個事實。也只有這樣,別人才不會對慕容莊少爺的病有絲毫的懷疑。如果我一開始就告訴你這個事實,你會願意一個人在慕容莊守著我,而不會要求與我一同上鷹夙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