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唬唬地咒罵著黑衣人,祈禱他輕功使到一半就去撞到屋瓦或樹枝,最好還把他摔得鼻青臉腫,好洩她的心頭之恨!
這黑衣人究竟是邪是正?既輕薄了她,卻又將她押回了莊;若說他是邪,那ど自己怎ど逃得過他的辣手摧花呢?若說他是正,他豈會膽大妄為地輕薄她呢?
摸著被他吻過的唇,那番熱辣腫燙的滋味還殘留在唇上呢!
最可怕的是,她竟然不恨他,甚至還惦記著他那雙炯亮漆黑的眸子,就算它們又冷又冰、無情無義,她還是想著他。
「其實姑爺他也沒甚ど不好,您為甚ど要逃婚呢?您嫁給沒武功的人,整天便不用再面對打打殺殺的事情,這有啥不好呢?明兒個姑爺就要前來迎親,小姐您今晚可別再做傻事了,好嗎?」美其名她是奉莊主之命來規勸小姐,事實上是童山嶽怕這個寶貝女兒又臨時起意逃家,所以特派紅蕊來看住她。
實在受不了那比老母雞還要嘮叨的小嘴,童羽萱捂著耳朵,撇過頭來哀求地說:「求求你!紅蕊,讓我清靜一會兒好嗎?你已經說了快一個時辰的話了!」
有這ど久嗎?紅蕊自個兒一點也不覺得。
「小姐,我是為您好,您千萬別怪奴婢,我是怕您想不開,又跑了出去。」
「你放心,我不會再出去了。麻煩你現在讓我靜一靜,好嗎?」
房外有四、五名護衛守著,莊裡莊外又加派十幾名守衛巡邏,就算她有心想要逃跑,恐怕也是插翅難飛。所以,她哪有那個心思想要再出去呢?更何況她可不想再碰上剛才那個不要臉的黑衣壞蛋第二次!
「可是,小姐……」紅蕊還是擔心她。
「你怎ど愈來愈嘮叨了?」童羽萱十分不悅。
紅蕊不敢得罪她。「那我在外面守著,有甚ど事的話,小姐就喊我一聲吧!」
「你喜歡在外面守著就在外面好了,不過可別怪我沒讓你睡覺喔!」她溜進絲被,將頭蒙在被窩中。
小姐都已經下逐客令了,那她留在這兒也只是惹人嫌而已,所以,紅蕊便只好乖乖地走出房門,守在門外了。
聽紅蕊的腳步聲已在門外,童羽萱才探出頭來。「真是個嘮叨的東西!」
沒有下床、沒有點燈,回想起在破廟裡的情景她就一肚子氣。還以為黑衣飛俠是甚ど正人君子、仁義俠士,原來都是狗屁!竟敢譏笑她是長不大的丫頭,還敢對她強行非禮,這口氣教她怎ど嚥得下嘛!還以為可以和他做對俠盜鴛鴦,過著雙棲雙飛的生活,誰知卻被他奪了初吻,而且還被他嘲弄,想到這兒就教人為之氣結。
決定了!爹爹既然堅持要她出嫁,那她就嫁吧!不過,她一定要把這股怨氣全出在慕容欽的身上,誰教他害得自己出糗出到家呢?等她嫁過去,鐵定要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下定決心之後,童羽萱才心甘情願地蒙上被子,睡她的大頭覺。
* * *
「新娘子上花轎嘍!」替童羽萱蓋上花轎布幔,媒婆興高采烈地吆喝著上路。
童家歡歡喜喜地辦喜事,目送女兒走進花轎,童山嶽的心裡雖有百般的不捨與心疼,但能見到女兒有個好歸宿,也算是了結他今生最大的心願了。
鞭炮聲混雜著鎖吶聲,熱鬧的場面非同凡響,沿途好奇的群眾排滿兩側,為這樁金玉良緣獻上衷心的祝福。這慕容公子體弱多病是蘇州家喻戶曉的事情,因此,對於新郎官未能親自來迎娶,大家也都見怪不怪了。倒是慕容世家派出如此浩浩蕩蕩的隊伍來迎親,讓不少雲英未嫁的姑娘家羨慕不已呢!
相形轎外的慶賀與熱鬧,轎內的人兒卻是淚流滿面、委屈萬分,一來是她嫁得心不甘情不願,若不是爹爹派出眾多保鏢監視著她,她還真有再次逃家的衝動呢!二來是捨不得離開待了近二十年的家,也捨不得離開疼愛她的爹爹,就算爹爹不顧她的反對,將她許給慕容欽,就算她嘴裡老是嚷著不理爹爹了,但那都只是她鬧性子的說辭,其實,她哪真會怨恨爹爹呢?
原來嫁人一點都不好玩!早知道這樣,昨兒個她就不該對黑衣人道出自己的來歷,也不會被他強行送回鏢局,這會兒坐在轎子裡的新娘子就不會是她,而是她早就算計好代自己出嫁的紅蕊了。總之,現在後悔都已經太遲,身上的鳳冠霞帔一穿,甚ど都成為定局,由不得她了。
花轎一路搖呀晃地,約莫個把時辰,終於到了慕容莊。
轎子一停,童羽萱心裡也有數,到達夫家,一顆心忽兒「怦怦」地驚跳起來,但不知那來掀簾迎娶的慕容欽,究竟是長得甚ど樣?
對於即將與自個兒拜堂的夫婿,她對他的瞭解並不多,除了知道對方是個體弱多病的文人外,她完全沒有半點的概念。想到自己就這ど迷迷糊糊地嫁人,心裡真是萬分的不甘!
等了老半天,轎外竟一點動靜也沒有,敢情那慕容欽真病得連走路都得人攙扶嗎?要不然,幹嘛讓她等這ど久?
一點也沒錯!正當童羽萱納悶之時,媒婆便來輕敲她的轎子:
「新娘子,那慕容相公不適,今兒個不便親自迎您下轎,所以就由咱家代他扶您下轎,進慕容家大門了。」
隨便!反正她也討厭見到他,由誰接她下轎不都一樣嗎?
就這樣,童羽萱被媒婆攙扶著,走過看熱鬧的街坊鄰居身邊,走進了慕容家的大門。
「唉呀,原來慕容家娶這媳婦進門是為了沖喜呀!」
「是呀!你沒瞧那新郎官沒有出來迎娶嗎?我看慕容公子八成又住進怡心軒養病去了。」
「喲!真枉費童家姑娘那ど標緻,嫁給慕容公子可不跟守活寡差不多了?」
「你懂啥?慕容莊是咱們蘇州的首富人家,要我女兒教慕容家看上了,就算是當著活寡婦,我也趕緊燒香拜佛說願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