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她們班愛心基金的流向,她們四人從國中同班開始,便利用星期假日或放假天,到鎮上唯一一家大型綜合醫院當義工,然後固定向同學募集愛心基金,來資助那些貧困人家,持續了多年從沒變過。
「哇!那怎麼辦哪!」沈玉蓉誇張地大叫著。
說實話,她想待下去的意願也真的不大,與其在這裡無聊的烤肉,還不如去醫院幫忙做做事,來的有意義些。
可她若真這麼無功而返,萬一讓她老媽知道……哇!她連想都不敢想呢!
「對呀!怎麼辦呢?」其他人亦同樣陷入了愁雲慘霧中,總得幫玉蓉想想辦法啊!尤其今天沈玉蓉還是跟男生出來聯誼耶!結果竟然找不到半個打工帥哥,依沈媽媽的個性,不扣她一、兩個月的零用錢,或是下道二、三個星期的禁足令是不可能罷休的。
「好吧!我知道了,就交給我吧!」方雲傑沉重地抱著壯士斷腕的心情,宣佈她的決定,「我再回去幫你拜託那個大魔頭好了。」
「這樣好嗎?」沈玉蓉故作不好意思地推拒著,其實她快要忍不住自己的笑意了。太好了,要是任昱威能出馬,那就絕對不會有問題了。
「當然不好啊!」方雲傑馬上大聲回道。
「你不知道那個大魔頭多會整人,上次為了拜託他跟我們班聯誼,我已經做了他一個星期的免費女傭了耶!你們都不知道他多過分,他啊……」劈里啪啦將自己心中的抱怨盡數吐出後,方雲傑才又洩氣般地說道:「可是這次不拜託他又不行,哼!臭魔頭就是臭魔頭。」
通常這個時候呢,大家應該多少都會說些話,不管是附和方雲傑啦,還是替任昱威辯駁都行,可不知怎地,一陣靜默突然傳了開來,沒有任何人,就連最受惠的沈玉蓉都沒出聲。
「喂!怎麼啦?幹嘛不說話?」還一臉怪怪的表情,「我知道了,大家是不是被我這種為朋友兩肋插刀而在所不惜的行為,感動的說不出話來呀!」哈!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就能理解為什麼大家都不說話了。
「沒錯,我感動到都不知該說什麼了呢!」伴隨著聲音而來的是一條不屬於女性的粗壯手臂環上了方雲傑的頸項,順道將她往自己身邊拉近。
「哈!好說、好說啦!」方雲傑猶是不知死活地獨自開心著,幸好她的反應不算是太遲鈍,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哇!」猛然湊近的俊臉害她嚇了一跳,連忙撫撫心口,果然沒猜錯,大魔頭現身了,「喂!幹嘛啊?你難道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嗎?」
「哦!嚇到你了啊?那還真是抱歉!」任昱威不帶絲毫誠意的道歉,表情則是極度的虛偽敷衍,「只是我好像聽到有人在談論我的事,所以才會好奇的想來聽聽哪!你說……是不是啊?」
刻意壓低的聲音再加上任昱威故意在她耳邊現場播音的臨場感,頓時使方雲傑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沒……咳……沒有啊!哪有人在說你壞話啊!」沒……沒錯,她可沒說他的壞話,她只是在說實話罷了。
可惜的是,這番安慰自己的話,連方雲傑自己都覺得沒說服力,只見她眼神遊移,神色心虛,想來在場所有人士都知道她在說謊吧!
「喔?是嗎?」任昱威斜眼睨了睨不敢看他的方雲傑,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壞人臉,實際上他在心底早就快笑翻了。
每次只要看見方雲傑這種經典表情——滿臉的心虛,一臉逆來順受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想大笑,因為這實在太不像平常的她了。而會讓她出現這種表情的原因只有兩個,一個就是她做錯事的時候,另一個就是他生氣的時候,也唯有這樣她才會這麼安分。
「真的啦!我發……」
「啊!落跑四人組。」沈玉蓉的一聲驚呼,就這麼突然地給他叫了出來,當然也很順利的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啊!恐怖大聲女。」蕭品翰同樣認出了沈玉蓉的臉,經他這麼一叫,在場的男士除了勾住方雲傑的任昱威之外,全都立刻倒退三尺。
話說當年在電影院裡的偶遇,均替雙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對沈玉蓉而言,那次的椎心之痛,她永遠記得,想那時她好不容易捱完了整場電影,正準備進行她的遊說大計,招攬這四位各有特色的帥哥,加入她家賣泡泡冰的行列,好為她家帶來錢錢錢的商機時,沒想到當燈光大亮,哇!天哪!她旁邊除了方雲傑之外還有誰啊!當時的她可是傷心了好久呢!彷彿就像看見白花花的鈔票一張張從她眼前飛走,哇!心痛啊!
雖然之後雲傑有說要補償她,可到後來,除了知道其中一位帥哥是住在雲傑隔壁,是雲傑從小到大的死對頭之外,其他則是一無所知。
國中那時雖然大夥兒同校,可她們這些所謂的前段班同學和後段班的同學,幾乎是完全沒交集的,所以她也就慢慢淡忘這件事了,只是這「落跑四人組」仍是她心中永遠的痛。
「落跑四人組就是他們哪!」孫家華喃喃地接口。
以前老是聽玉蓉在抱怨,今天總算有幸見到他們的廬山真面目了,不過看到他們那一副驚慌的表情,倒也證明了雲傑的所言不假,她們家玉蓉真的把這些男同學給嚇壞了,難怪他們當初要偷跑。
就這樣,在各人各有所思的情形下,一時間全場竟陷入了沉默之中,四男四女,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怎地,一股尷尬就這麼蔓延開來。
「喂!怎麼辦哪?」方雲傑小聲的問著她身後的任昱威,完全沒想到正是他們兩人這種親密的動作,才會使得大家更形尷尬。
此刻的任昱威依舊單手環住方雲傑的脖子,將她整個人環住,高出她許多的他,順道也將下巴擱在方雲傑的肩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