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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急忙擦擦汗。還是這裡最安全。
方雲傑在窩進保健室後,忍不住安心地喘口大氣,她知道自己這樣的舉動非常怪異,可她就是沒辦法啊!現在的她真的只想安安分分地躲在自己的堡壘中,不想去在乎有關任昱威的任何風吹草動,她知道自己沒用,可她就是……
唉!算了,她就承認自己沒用吧!
「謝謝你劉老師,你幫我把箱子放在那裡就可以了,剩下的我自己來就行了,啊!麻煩你順便替我把門帶上。」她頭也不回地對著跟在她身後進門的人道謝,而後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她馬上就讓自己陷入忙碌的狀態中。
自從她開始逃避與任昱威的接觸之後,保健室成了她最佳的避風港。
反正保健室裡的護士小姐,通常只會在有人需要她時,才會出現在這裡,大部分的時間保健室就是座空城,所以只要一有空閒,她定會往這兒跑。
而在她變成這裡的常客之後,護士小姐出現的時間就更少了。
因為護士小姐對她說過,「我可以不介意你使用保健室,但你總得付出些代價,所以之後凡是有雜事,你就順手幫我處理掉,真遇上那種沒有我不行的事情時,再來找我。」
交代完這些話後,護士小姐還真的幾乎不再出現在保健室,所以她也只好擔下這些瑣碎的雜務羅!
像現在她便忙著替藥品分類,替換一些老舊的器材……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忙碌的工作能夠讓她暫時忘卻那些苦惱的事。
「咦?紅藥水呢?」怪了,她記得這次訂單中有新的紅藥水進貨啊,怎麼會找不到呢?
就這麼東翻西尋了好一會兒,她才猛然記起,還有方才劉老師替她搬進來放在門邊的那箱藥品,正回頭準備去搜索那耗費她相當多時間找尋的紅藥水時,突然映入她眼簾的人影,卻著實讓她嚇了好大一跳。
「嗨!真是好久不見!」任昱威語帶深意地瞅著站在他眼前的方雲傑,他突然發現,自己還真該死地想著她,想念她的嬌嗔怒罵,想念她的生氣勃勃。
「咳……別……別開玩笑了,」雖然她想極力表現出一副啥事都沒有的樣子,可她的笑容就是僵硬到讓人覺得非常不自然,「不是每天都有見到面嗎?」
別緊張、別緊張,方雲傑不斷在心裡替自己打氣,她又沒做錯什麼事,沒有什麼好害怕的。
「是嗎?每天都有見到面?」任昱威露出一臉似笑非笑,令人毛骨悚然的表情,「早上你不再用你的小五十載我上班,到了學校又成天見不著你的人影,回到家後又總是關在你自己的房間裡,請問……我們什麼時候見得到面哪?」
而且這種情形還是沒有任何徵兆,就這麼突然的發生了,就連以前小傑跟他嘔氣冷戰時,也沒這麼離譜,更何況他們這次連吵架都沒有。
「有……有嗎?」順順衣服的皺褶,她要自己別畏畏縮縮的,可她的頭就是會不由自主地低下去,「我平常不就是這個樣子嗎?」
「還狡辯!」任昱威幾個大步跨向前,在方雲傑還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前,就把她困在桌子和他的身軀之間,「說!你為什麼要躲我?」他猛地低下頭,讓自己跟她眼對眼鼻對鼻的,不容她有絲毫的逃避。
「我……我沒有在躲你啊!」死鴨子嘴硬的方雲傑仍不死心,依舊努力作著垂死前的掙扎,她想讓自己理直氣壯些,可無奈的是,她就是會不自覺地心虛。
「你敢說沒有嗎?」任昱威語氣中充滿了不容人忽視的火藥味,在在都彰顯著他現在的怒火中燒。
「當……當然是沒有啊!」說什麼她都不會承認的,別再逼她了。
「不說是嗎,好!」任昱威轉身就走,看來他還是得使出最後手段,「我去問戴老師。」
「什麼?」方雲傑當場呆住,「等一下,」她顧不得緊張,連忙衝上前去抓住任昱威,「這關戴老師什麼事?你找她做什麼?」
「我不問不代表我什麼都不知道,自從上次瞧見你和戴老師聊完天後,你就變成現在這樣怪裡怪氣的,我一直等著你來告訴我為什麼,現在既然你不肯說,」他始終盯著她,以表示他的決心,「那我只好去問戴老師了。」
「就跟你講沒事嘛!為什麼你就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呢?」方雲傑不知是因為著急或是其他原因,總之,她的眼眶已開始凝聚淚水。
「什麼叫作沒什麼事?」任昱威也有點失控地大聲吼了起來,「你好幾天來把我當成一個比陌生人還像陌生人的路人,能避則避、能閃則閃,」瞧見她一臉的難過,任昱威更覺沮喪,他耙耙頭髮,「我不喜歡我們之間是這樣子,就像兩條完全不會交集的平行線。」
「我只是……我只是……」她只是想留住他也不行嗎?她不要他們倆連朋友都作不成。
「算了。」任昱威這次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轉身便要離開保健室,今天他要是不把事情搞清楚,再放任情況這樣下去,他就不姓任。
「我只是……我只是突然發現了一件事。」方雲傑心有不甘地大喊著,難道這份情感就不能只是她心中最珍貴的寶貝嗎?「就是這樣而已。」
「Wrong Answer。」搖搖手,任昱威依舊不改決定地往外走去,「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等一下!」在任昱威的手已握上喇叭鎖時,方雲傑的聲音這才自他身後響起,「好,我說。」算了,她豁出去了,要她說她就說。
「沒問題。」轉過身,任昱威瀟灑的靠在門邊,「我洗耳恭聽。」
「就是……就是……」
鼓起勇氣,她劈里啪啦以極快的速度說明自己近日來的心情——
「我只是突然發現,原來我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你這個死對頭,我不希望你被我嚇到,也不希望讓你知道,因為我怕我們可能連朋友都當不成,所以我只好躲著你,只要不見到你,我就可以繼續欺騙自己,我們還是朋友。」可以繼續欺騙自己不曾陷得如此之深,可惜的是,她一點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