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哪!」他傳喚下人,「先把幸伯送回他房裡休息,然後馬上把這一地給我理乾淨。」
因為方才左翻兒是被冷昊天所救,至於她手中的茶盤及杯子則是被冷諺圻接住,只是因為後來所見太過刺激,才會導致這些器皿終究難逃被摔裂的命運。
「另外,」他再次吩咐那些已經完成主子所交代的事,而正要退下的奴僕們,「重新給我沏上一壺好茶來。」
在這之間,倒下的敏兒又激動的坐了起來,顫抖的手直指著左翻兒,可就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冷家另外兩位少爺則是被從沒見過的大哥給嚇著了,久久無法回神,因此也一直沒出聲。
至於左翻兒,則是因為相當明白自己在冷家的地位,所以當冷昊天在吩咐其他下人時,她自是只能站在一旁不出聲。
「敏姊姊,你沒事吧?」等到議事廳裡又回復到只有他們幾個人時,左翻兒連忙詢問敏兒。
「你……他……這……我……」由於實在是驚嚇過度,以至於敏兒從頭到尾都沒辦法完整地說清楚自己的意思。
「別再你啊他的了,」左翻兒滿臉止不住的笑意,敏兒吃驚呆愣的神情真是可愛,「有機會我會再向你解釋的,你快回神吧!我們正經事一個字都還沒講耶!」
這些話果然具有神奇的效用,敏兒馬上變臉,「沒錯,先解決小姐的事,至於你的部分,咱們回去再解決。」回去後她非得好好拷問一番不可!
「如果是諺圻也就算了,」這頭的冷昊天同樣也在努力呼喚他兩位兄弟的神魂,「怎麼連翊瑋你也失了平日的靜?」到現在還處於震驚中。
「大哥說的是。」冷翊瑋總算恢復了平日的雅俗形象,「只是因今天這事確實頗令人玩味,所以……」
「什麼玩味?」冷諺圻這下總算喳呼起來了,「都什麼時候了還有空咬文嚼字?先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比較重要吧?」
「這……」敏兒不停地推她出頭,好吧!那就她來說吧!「我可以解釋這一切的,我們今天來是為了找二少爺。」
「誰要你說這個啊?」他管她們找誰,他要知道的是她和大哥的關係!
「可是我們……」
「我看不如這麼著,」冷翊瑋不甚有禮地出聲打斷,畢竟要他馬上回復神態自若的樣子,真是有點難,「兩位姑娘先請就座,」他做出了個請的動作,「總不好大家就這麼站著談事吧!」雖驚訝她們的目的竟然是來找他,不過他倒沒表現出來。
「喔!說的也是。」左翻兒隨即挑了個距離自己最近的椅子坐下,「敏兒,你怎麼不坐?」瞧見敏兒緊張的站在她椅子旁,她連忙開口問道,「你不累嗎?」換算起來,她們走了快三個鐘頭了,腿可酸著呢!
「不是啊!這……」平常和小姐沒人沒小是一回事,現在在她面前的可都是冷家最重要的頭頭呢!她哪還敢像私底下那樣放肆啊!
「不能坐是嗎?」望著敏兒侷促不安的神情,左翻兒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一樣,「那我也不坐了。」
「你就安心的坐下。」冷昊天先是推著左翻兒人坐,隨即對敏兒說道,「你也請坐吧!免得翻兒堅持陪站。」
他之所以招呼敏兒入坐,一來是因為他們冷家人對主僕之間的觀念本就較為淡薄,所以不會嚴格要求上下之禮;這二來嘛,他不是看不出翻兒的一臉倦態。
「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次昊天的言外之意,冷諺圻倒是聽出來了,再次忍不住大聲嚷嚷了起來。他何時見過大哥為了哪位女子這麼費心過、「誰能來幫我解釋清楚這……」話沒說完就住口,向來不是他的風格,只是瞧見大哥那陰鬱的神情,為了自己的小命,他還是決定暫時先閉嘴。
「說來聽聽,你們找翊瑋有什麼事?」冷昊天提起正題,對於她們此次前來的目的,他其實已瞭然於心了。
「嗯……這……」瞧著眼前的情勢,左翻兒突然覺得自己一點都不想開口了。
那種區分主僕關係,恪守上命下從的相處模式,不是她所樂見的,所以她一定要想辦法去改變,而現階段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要把發言權讓給敏兒,讓敏兒可以直接說出心中的想法,不再只能是等著主子問話後才能回話的下人。
「翻兒姑娘請直說,在下願聞其詳。」冷翊瑋不明瞭左翻兒遲疑的原因,還是請她說個明白。
「這……我……」左翻兒故意緊盯著敏兒,希望她能為她解圍。
「怎麼回事呀?」橫過兩人之間的茶几,敏兒焦急地小聲提問,「怎麼不說呢?」
「我……」左翻兒頗為無奈地搖搖頭,「我不知道要從何說起,也不知怎麼說呀?」她是有心的故作無知,好借此讓敏兒主動發言。
「要我說!?」不會吧!她哪裡敢呀!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你若不肯說,」左翻兒忽然掩起面來,似有欲掉淚之勢。「那小姐要怎麼辦呢?」
「可……這……」她長到這麼大,從來也不曾在主子面前講過任何愈越本分的話,現在卻一下子要她……
「你快說啊!」不讓她有太多思考退縮的機會,左翻兒連聲催促,「快說呀!」
「嗯!好吧!就我來說好了!」敏兒用力一點頭,臉上出現了視死如歸的神情。「二少爺,」她停頓了一下,像在整理自己的思緒,「我們今天來是為了和你談談小姐的事。」
像是為了不讓自己好不容易凝聚的勇氣散去,也像是被怕別人打斷,總之敏兒就這麼劈里啪啦地說了一長串,從她們小姐自小在溫府受到的委屈、成長的坎坷,一直到冷家的生活點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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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過了幾刻鐘,敏兒的話聲才慢慢歇落。
「真的!」敏兒強調地點點頭,「你真的不該這麼漠視我們家小姐,她真的是敏兒見過最最善良、最最好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