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這明明是水嘛I」小趙第一個叫了起來。
「酒難道不是水做的?」田蜜蜜理不直而氣壯。
田絲絲也跟著附和。「何況,寒夜客來茶當酒,我們以水代酒,更顯誠意呢!」小趙還想再說,耿清秋卻制止他,面無表情地說:「田小姐做生意的手腕如此高明,難怪這家飯店門可羅雀了。」田絲絲臉色微變,收起笑容,冷冷地說:「前年暴雨過後,此地山崩路斷,人煙絕跡,我要不這樣做生意,只怕早已經餓死了。」
耿清秋一愣。「這、這路難道不是這次豪雨衝斷的?」
田絲絲一臉冷漠,田蜜蜜卻已經脹紅了臉大聲說:「姐姐和我也想好好做生意啊!可是、可是爸爸死了,我們又都沒有爸爸的好手藝,連媽媽也生病住院……」
「別說了!」田絲絲止住妹妹,淡淡地說。「我們姐妹倆就只會這樣做生意,你要是看不慣,只管上別家住宿去;不過,飯錢服務費可得先付了再走。」耿清秋看著笑意不再的田絲絲,淡漠的眼神中透露一股倔強,實在是個好勝的女孩子啊!她心思一動,掩嘴一笑,忽然問了句不著邊際的話。「如果我有辦法讓你的飯店起死回生,你願不願意受點委屈?」
* * *
風行舟,「阿福連鎖餐廳」的老闆,也是餐飲業界的風雲人物;家財萬貫、風流瀟灑,是許多少女心目中理想的的白馬王子。
他是個認真工作的人,也是個相當重視享受的人,所以此刻他正待在豪華別墅裡,泡在溫水游泳池中,享受一個悠閒的春日午後。「我跟了你這麼久,卻始終弄不明白一件事……」
「喔?什麼事?」風行舟游近池邊,摘下泳帽,甩了甩頭髮,懶洋洋地問。「你愛時髦、重打扮,樣樣走在潮流尖端,為什麼要把餐廳名字取作『阿福』?」辛懷玉既要避開他甩過來的水珠,又要遞毛巾給他,弄得有些手忙腳亂。
風行舟接過毛巾,擦了擦臉。「你不喜歡?」
「無所謂喜不喜歡,只是不大像你的風格。」
「哦?那我的風格又是如何?」
「自大、目中無人、愛出鋒頭……」
「夠了!」風行舟笑容不見了,板著臉說。「看過我的女人都會愛上我,為什麼你卻老是吐我槽?」
「那是因為她們笨,我聰明。」
「喔?」
「我要是愛上你,你就只會把我當成女人,不會把我當成工作夥伴了。」辛懷玉笑了笑,淡淡地說。「而你對待女人的手段,我倒真是不敢恭維。」
「原來我在脂粉堆裡的名聲這麼差?」風行舟大笑。
辛懷玉悠悠地說:「活動性機器、台北種馬,的確不大好聽。」
「夠了、夠了!」風行舟臉上微紅,沒好氣地說。「我難得休一次假,你卻來擾人清靜,最好是有要緊事,否則……」
「無事不登三寶殿。要不是有要緊事,我才不想來你這裡呢!」
「你……」
「你床上那個俏佳人大概也等很久了,我就長話短說吧!」辛懷玉截斷他的話,掩嘴輕笑,緩緩地說:「你要求電視廣告的費用要花在刀口上,所以,我選擇了耿清秋的新節目。」
「什麼理由?」
「跟你的風格很合,而且這個節目也跟餐飲界有關。」
「喔?我的風格是……」
「我說過了,自大、目中無人、愛出鋒頭;而這個節目,剛好讓你有出鋒頭的機會。」辛懷玉一本正經地說。
風行舟白了她一眼,卻還是忍不住問:「節目內容呢?又是什麼走向?」
「你看過日本綜藝節目『搶救貧窮大作戰』吧?」
「自然看過!」風行舟恍然大悟,興致勃勃地說:「看來,耿清秋的新節目是個台灣版的『搶救貧窮大作戰』嘍?」
「沒錯,一點就通!」辛懷玉目露讚賞之色。「而你,扮演的就是『餐廳名廚』的角色,要去幫忙拯救一家搖搖欲墜的破飯店……」
「連對象都找好了?」風行舟興趣愈濃,但隨即又皺起了眉頭。「不過,我只會經營餐廳,可不會燒飯做萊……」
「這有什麼問題!反正只要在電視上演得有模有樣就行了,又不要你真的做料理給觀眾吃。」辛懷玉胸有成竹地說。「更何況,你長得稱頭,電視上看起來肯定一表人才,可說再適合不過了……」
「你也覺得我英俊瀟灑?」風行舟揚了揚眉毛問道。
辛懷玉臉一紅,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麼
「拉我上來吧!」風行舟帥氣地笑了笑,伸出手來。
辛懷玉羞羞怯怯地伸出手,要將他拉上來;誰知風行舟忽然一使勁,反而將她拉下泳池。「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沒把你當成女人,只將你當成工作夥伴。」風行舟在池邊一撐,跳上岸來,淡淡地說。「所以,你最好不要自作多情愛上我。」
辛懷玉氣急敗壞。「你、你這渾球……」
「還有,廣告費就照你的意思,用在耿清秋的新節目上。」風行舟充耳不聞,自顧自地下命令,隨即又喃喃自語道:「糟糕,蘇西一定等得不耐煩了,待會兒可得好好『安撫、安撫』她才行……」
第二章
杏花村大飯店裡,電視台的工作人員來來往往,喧嘩嘈雜。
田絲絲見工作人員替妹妹換上一件破破爛爛的衣服,擔憂地問:「蜜蜜,你、你沒問題吧?」
「放心啦!」田蜜蜜小臉脹得通紅,一臉雀躍地說。「姐姐,你看,我換上這件衣服後,像不像灰姑娘?」
「像、像極了。」田絲絲苦笑,拉過妹妹,小聲地問:「蜜蜜,你怎麼一點都不會害怕?」
「不過是上上電視、演演戲,有什麼好怕的?」田蜜蜜滿臉疑惑地看著姐姐,忽然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你在害怕!」
「小聲點!」田絲絲忙摀住妹妹嘴巴,瞪了她一眼,紅著臉小聲地說:「笑話!我是你姐姐耶!你都不怕,我、我怎麼會害怕?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