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我就告訴自己,什麼人也不要再愛了,什麼事也不要多想,只有賺錢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拚命賺錢,不擇手段,不顧途徑,但有時候數著錢,我心裡會感到空虛,覺得什麼也沒有,只有這些紙……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老爸是個酒鬼掉進水塘淹死了,老媽只顧著兩個弟弟從不在意我。所以,這個世界上,錢是跟我最親的東西,我不會說自己賺錢是為了家人,我是為了自己——就是為了自己。
「明知道別人在背後笑我貪錢,但我還能怎麼樣呢?我也想像芷茵那樣做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純情玉女,生長在她那樣的家庭,有一個保護自己的丈夫。有時候真的好羨慕她喔,可惜她不知足……人大概就是這樣,總不知足的,像我,從前沒錢的時候想錢,現在有了一點錢,又莫名其妙感到難過……」
凱森摟著她,沒有阻止她的話語。聽說最好的心理醫生就是什麼也不用做,只靜靜地聽病人傾訴。如果她想說,就讓她說下去吧,如果,這能讓她心裡好受。
她的敘述時而平靜,時而激烈,時而又有些神經質的癲狂……過了很久,聲音漸漸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淚水,從她迷茫的大眼睛裡顆顆掉出,連續不斷。
「樂樂——」他不由發出一聲呢哺,輕輕將唇覆上,吻吮她的淚。
他還聽說,男人愛一個女人的時候,心裡是會有疼痛的。現在,看見她的淚,他的心就像刀割一樣疼,割得他心靈最柔軟的部份滿是血痕。這說明什麼?他……愛上她了嗎?
是吧,愛。
這個字讓他本來輕柔的吻發燙髮熱,越來越激烈,從她的額直吻到她的唇,再一直往下,舔吮那顆淚一般的紅痣。「樂樂,我想要你……」他嘶啞的低語。說好不會趁人之危,但慾火已點燃,在這種時候,面對心頭所愛,就算自制力再好的男人也會變成猛獸。
「凱……」柏樂怡迷惘地看著他,她的精神已經疲憊,心也憔悴,再也無力抵抗。
「我不會傷著你的,會很舒服的,相信我……」一個翻身,他已將她壓在身下,邪肆的手撕扯著她的衣襟,褪掉她的底褲,堵上溫暖的舌,將她的驚呼吸入口中。
「是第一次嗎?嗯?是不是?」他知道自己很自私,可卻一再問這個愚蠢的問題,若換了平常,他肯定會笑死自己。但此刻,除了希望對方能被自己完全擁有外,問這句話,也能讓他知道該放多少分力道溫柔的待她。
「嗯。」她羞澀地點了點頭。
他笑了。感謝上蒼,沒有讓樂樂毀在那個姓翁的傢伙手裡。她只有他——她的將來,只能有他。
慾火燃燒了兩人。春光明媚的室中,飛揚的汗水,溫柔的呢噥,狂浪的喘息……交織。
第七章
「嗨,凱凱,媽媽來了——」
一大早,聽見那催魂似的門鐘聲,凱森就知道自己的災難又來了。
果然,一肥一瘦兩個女人如強盜般闖進他的房子,嗓門震天。
「凱凱,為什麼這麼久才來開們?是不是房裡藏了女人呀?」大太太笑。
「怎麼可能?凱凱的房子一向不讓別的女人進來,如果我們不是他最親愛的媽媽,怕是早被趕出去了!嘿嘿,藏了個男人倒有可能!」二太太把帶來的一壺湯放在桌上,「快,凱凱,趁熱把它喝掉,這可是家裡大廚伯伯燉了一整夜的,如果你不吃他會痛苦得想去改行喔!聽說你剛從日本回來,日本菜那麼難吃,一定把我們凱凱整瘦了,讓媽媽好好看看……」
「小媽!」避開那只魔掌,凱森老老實實喝湯。好漢不吃眼前虧,他深深瞭解,對付敵人,要表面老實,骨子裡狡猾。
偷偷看一眼臥室的房門,確定關閉嚴實,他暗暗緩一口氣。
那裡面,睡著柏樂怡。
從日本回來的這幾天,他強行把她留在這幢山間小樓裡,用盡各種方式把她愛了無數遍。從十幾歲起累積的「運動絕學」,統統用在她的身上。此刻,她累昏了,而他卻神采奕奕,彷彿吸收了日月精華。
曾經以為,在這方面他已經麻木了。沒想到這些日子,他卻如情竇初開的小男生,滿懷新鮮,試了一次又一次,總想要更多。
男人都是喜歡這種事的,但跟自己心愛的女人在一起感覺會更好,至少,不再是一隻僅僅想解決生理需要的禽獸。
「咦?凱凱,媽媽發現,幾天不見,我們的乖乖更帥了!」大太太驚奇地尖叫, 「你吃了什麼東西?怎麼面若桃花、唇似櫻桃?」
「大媽!」凱森皺眉抗議。面若桃花?唇似櫻桃?這些詞是用來形容男人的嗎!樂樂聽了肯定會笑死。不過幸好,他從前為了聽音樂,把這間房子裝修得隔音效果極佳,就算外面殺人放火,裡面的人也不會察覺。
「真的耶!」二太太湊上來,瞧個不停,「連眼睛都明亮了許多!怪事!」
「兩位太太,」他及時阻止她們的誇獎,「請問,你們到底有何貫干?」
「我們來幫你搬家呀!」她們異口同聲地回答。
「搬家?」
「對呀,我們兩個是開路先鋒,搬家公司的人很快就到!」
「我什麼時候說要搬回去了?」他震驚的怒吼道。
「你沒說過嗎?」大太太故作無辜地聳聳肩,「你上次在電話裡不是說,只要我們幫你買回那條鏈子,就答應我們一件事嗎?現在,我們要你做的——就、是、搬、家。」
「我……」一貫油嘴滑舌的凱森頓時啞口無言。
「凱凱呀,你可不能沒有良心!你可知道媽媽們為了幫你買那條鏈子,遠渡重洋,費盡了多少心思嗎?那可是俄國末代皇后戴過的古董項鏈耶,年代久遠到可以追溯至葉卡捷琳娜二世,顏色藍得像藍色多瑙河!
「媽媽們在拉斯維加斯賭場跟那個狡猾的老闆談判三天三夜,還冒著被他手下一幫猛男狂揍的危險,才把這條鏈子贖出來。」皮包一拉,二太太抽出手帕接住說來就來的眼淚, 「凱凱,你怎麼能夠說話不算話呢?你怎麼好意思欺騙我們兩個善良的老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