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點驚訝地回頭。
「是你自己走進來的,這門的鎖只有我打得開,對了!後門我也鎖上了,上一次真是失策,我是絕對不會犯同樣錯誤的。」邪魅的他兩手橫抱在胸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你——」莫莉皺起眉頭,泛起了一臉的憂慮。
白洛可強忍著笑意,他這一次是鐵了心要好好地懲罰她,要讓她放下所有防備的面具,棄甲歸降。
他暗忖,多少女人夢寐以求地想要走進這棟富麗堂皇的公寓,只有莫莉,她是惟一視這裡如陷阱般的女人。是的!她是他惟一的、也是最後的;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讓他心慌意亂、害怕失去。他願意和她分享一切,包括生命。他篤定地想著。
白洛可大步地走在莫莉身前,帶領著她來到寬廣的客廳。
「坐下來!」他指著沙發的一個角落,命令式地說。
莫莉依言坐下,才發現這沙發大得有點離譜,她嬌小的身體幾乎全部要陷了進去,莫莉急忙又往前挪動,拉了拉裙擺,只坐在沙發三分之一的邊沿上。在白洛可的眼底,她好像又是一副要逃之天天的姿態。
「你為什麼老是要逃走?難道你就不能認真地面對感情、面對問題?難道你就不能相信我嗎?」白洛可居高臨下地逼問著莫莉。
莫莉賭氣地反應:「相信你?你自己是不是沒有照過鏡子?而且我沒有逃!我根本不喜歡逃!」
白洛可轉身,從桌下拿出了一隻黑色的涼鞋,「砰」的一聲,大刺刺地擺在莫莉眼前。是她前天在逃生間的樓梯遺落的鞋子。
「這是什麼?你要是沒有逃,為什麼會如此匆忙地丟了鞋子?」
「我……我……我的腳小,鞋子太鬆了,時常會……會掉的。」莫莉困難地解釋著。
「好!那麼以後就訂做好了。」
聽他的口吻好像並不想再討論鞋子的問題,莫莉不禁鬆了一口氣。
「那麼你說,你為什麼要離開奧斯汀?」想不到白洛可拋來了更難啟齒的問題。
「我……我是因為……因為凱平,我和他……」
「根據我的觀察,凱平並沒有和你在一起,這個理由根本就不能成立。我還懷疑,我第一次看到凱平的時候,你們是不是安排了一場戲?好讓我對你死心,對不對?」白洛可終於將他在職場上的長處發揮得淋漓盡致。
「我……我沒有!那時候我是真的真的——」
「真的什麼?」
「真的想要離開你,離開奧斯汀,離開在那裡的一切紛紛擾擾。」莫莉抬起下巴,這幾句話她說得堅定,一點都沒有隱瞞。
「你這個蠢女人,凱平都對我說了。你寧願一個人面對,也不願意跟我商量,天大的事情,我都可以替你解決的。」
「就是因為如此,我才會覺得有負擔!白洛可,你為我做的夠多了,多得我的心都快承受不住了。」
白洛可看著她痛苦的表情,心裡尖銳地刺痛著,他用盡全心全意呵護備至的女人,竟然將他的心意看成是一種負擔!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按捺住想要爆發的情緒。
「莫莉,我知道你為什麼要離開。我姐姐黛思找過你、威脅過你,是不是?你真傻,真心相愛的人怎麼能夠因為一點困難就放棄了?這樣子,如何讓愛再繼續?黛思她是個可憐的女人,她是個失敗的妻子,我很同情她,所以我不怪她。說到威脅,她近來為漢強花盡了積蓄,還動用到自己的信託基金,如果沒有我替她收拾殘局,她和漢強在奧斯汀就要站不住腳了。你說,這種情勢,黛思怎會還有能耐來威脅你?」
白洛可不停來回地走動,說完最後一句話後,旋即轉身直視著莫莉,「莫莉,你太小看我了!」
莫莉的臉色蒼白,開著口,欲言又止,委屈的淚水已經開始淌了下來。
「漢強和莫蘭是一對被現實摧毀的情人,他們都無能為力,你又能如何?大成和莫蘭的未來,你又憑什麼自以為能夠替他們左右,還妄想要做個保護者?你為什麼不多想想你自己?你的感情、你的需要,你到底願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心——」白洛可咄咄逼人。
莫莉心裡湧上一股激流。她不說話,白洛可以為她心裡還在躊躇不定。
「你離開了以後我才知道,我一直以為擁有自己全部,可是我如果真的失去你,我可能就一無所有了!莫莉,難道你體會不到我對你的心嗎?難道你連承認自己感情的勇氣都沒有嗎?」
莫莉還是沒有答話。
「你是我見過最差勁的犯人,犯了罪,卻膽小的不敢承認,連為自己辯白的勇氣也沒有。」
莫莉有種無所遁形的難堪。
「我不是犯人,我沒有做錯什麼!」她無力地反駁。
「有,你有罪!是對你自己的感情不能坦白的罪。」
白洛可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四周的空氣凝窒,有一種感情就要決堤的前兆。
他看著紙張念著:「洛可,紐約的冬天很冷,細讀你的詩句,感覺就好像和你倚偎在隆冬裡的壁爐邊,如此的溫暖。
「我知道,遇見了你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我再也不能將自己的情緒控制自如了——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才能結束我的孤獨——第一次,在我的生命裡,我感受到了愛情,洛可,我想見你,我想觸摸你,我想蜷伏在你的懷抱裡,就算墮落我也無所謂了。洛可,我想我是愛上你了。」
「那是什麼?」莫莉懷疑地看著白洛可手上的紙張。很熟悉,而且他好像還竄改了不少地方,可是她不能理解,他怎麼會有這封信?才沉思了一會兒,想到了凱平,一切都恍然大悟。
「這是你愛的告白,別否認!」白洛可一臉得意洋洋地表情。
「我有寫得這麼肉麻嗎?」
「怎麼沒有?想不到你也是很有潛力的,就缺乏有人來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