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醫正在設法安胎。」
「會……危及母親嗎?」梅貴妃終於忍不住插嘴。
齊天君幾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倚在齊天文身上,深吸了口氣。「可能。」
齊天文瞥著太后和梅貴妃興奮地互看一眼,他乘機暗暗扶正齊大君漸漸歪斜的身軀,並拭去齊大君額上滴落的冷汗。
太后欣喜地轉眼回來,卻又突然凝住雙目在齊天君臉上。「皇上,你的臉色怎麼好像愈來愈難看了?」
齊天君往床上望去。"兒臣一直陪在德妃身邊,真是有些累了。適才原本想睡一下的,沒想到母后卻硬是要來看看德妃,兒臣怕擾著愛妃,只好先來陪陪母后了。」
「腥,這樣,好吧,那哀家回去了。」太后說著就站起來。「記得啊,皇上,你是天下臣民之所繫,自己的身體要保重哪!」
「兒臣明白。」
齊大君試著要起身,可剛一動就痛得險些呻吟出聲,忙以眼神示意齊天文,齊天文會意,三兩步迅速跟上太后。
「母后,三皇兄捨不得離開德妃娘娘,還是讓兒臣送您吧!」
太后一出殿,小順子就急急將殿門關上,小玄子和小翠也立刻扶住齊大君,可柔更是一下子就從床上跳下來,六個月的身孕似乎無礙她敏捷的動作。
「老天,你的臉色真的好難看,快,小玄子,快幫找扶皇上上床!」
上床不到一會兒齊天君就睡著了,可柔坐在床沿擔憂地瞅著他。
「小玄子,你最好再去請太醫來幫皇上看看。」
「是,娘娘。」
小玄子出去後,齊天文便回來了。
「三皇兄睡了?」
「嗯。」可柔接過小翠遞來的棉布中,小心翼翼地輕干拭去齊天君臉上的汗水。「他不應該下床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母后來這一回,應該至少有好一陣子不會再來了。」
可柔輕輕握住齊天君的手,盯著他的臉沉默片刻。「那天聽你們提到大王爺,是不是有什麼……」
「沒有,沒什麼事,真的,你別亂想了!」齊天文一聽,急忙否認,開玩笑,要是讓娘娘知道三皇兄的受傷很可能會讓大皇兄有機會殺君,三皇兄肯定會先砍了他的腦袋。
可齊天文回得如此倉卒,反而更引起可柔的懷疑,她狐疑地上下打量他。
「是嗎?那為什麼……」
慘了!齊天文暗叫一聲,「啊,對了,娘娘,你知道嗎,三皇兄交代我一件很有趣的事喔!」他連忙設法轉開可柔的注意力。
「什麼有趣的事?」可柔好奇地問。
「皇上要我去暗示後宮那些曾經受過他寵幸的嬪妃,如果想出宮可以,或是希望皇上遣嫁也行,三皇兄都會替她們安排,可若不想出宮,就必須有永遠不會再得到三皇兄寵幸的認知。」
可柔雙眸驀然大睜。「他……他這是想幹什麼?」
「我不信你不懂,娘娘,」齊天文背著手,揚著挪揄的笑容。「三皇兄是想讓他的後宮只留有你一人而已。」
可柔啊一聲呆住了。
「我才剛開始去暗示她們沒多久,就發生了三皇兄受傷這件事,所以還沒有什麼成績。不過至少我接觸過的充容和充媛,她們都希望三皇兄能設法遣嫁,所以我想其他嬪妃應該也不會差太多吧!」雖然嬪妃被遣嫁算是皇上的棄婦,但三皇兄承諾她們若被夫家欺負,她們可以請求三皇兄為她們作主。
可柔又愣了片刻,「可……可是……」她吶吶道。「皇子、皇女……」
齊天文坐上適才太后坐的繡墩。「三皇兄只有兩子一女,二皇子之母生產時過世,小公主之母就是我剛剛提到的充容,我特地先去找她,而她希望被遣嫁,公主則留在宮中。當然,最麻煩的還是梅貴妃和大皇子母子,她們可能要三皇兄親自處理才行。」
可柔悄悄瞥了一眼熟睡的齊天君。「除了梅貴妃……有幾位?」
「幾位?」齊天文愣了愣,繼而頗尷尬地搔搔腦袋。「這個……好像有……咳咳、二十位左右吧!」
「二十位!」可柔不可思議地喃喃道。「天哪,我爹今年四十五,也才不過十三個妻妾,他才二十七……呃,八歲,就有二十位了!」
「娘娘,這您就錯啦!"齊天義辯駁:「歷代皇上後宮最多達百人以上,甚至還有寵幸過卻未受冊封的宮女。少者也上六、七十眾,唯獨二皇兄,到現在為止也不過二十人左右啊!」
他轉眼望著齊天君。「而且三皇兄生性不好漁色,所以他的子女也不多,更不像外面揣測,皇上皆是夜夜春宵,他常常是十天、半個月才傳召嬪妃寵幸一次,也因為那些嬪妃中沒有能真正令他喜愛的,所以他才老是換人。」
躊躇了一下,他又說:「事實上,梅貴妃是太后請先皇賜給三皇兄的太子側妃,但三皇兄實在不喜歡她,所以只讓她坐上僅次於皇后的貴妃之位,卻始終不肯讓她正位官闕。」
可柔咬著下唇,「可是……二十個……」她斜睨著齊天君,心裡實在不怎麼爽快,語氣更是酸澀無比。「想起來真的很不舒服哩,他居然寵宰過那麼多嬪妃了。以前我問他,他總是輕描淡寫地說他不好女色,我又不常出乾龍宮,到底還有多少嬪妃剩下來我也不清楚。可現在一知道了,我實在忍不住要想橡,他……」
兩人相握的手驀然一緊,可柔詫然轉眸看去,卻見齊天君雙眼大睜地瞪著她。
「什麼也不要想,就想著以後我只會有你一個就好了!」
「咦?你怎麼這麼快就醒了?」可柔驚訝地問。
同一時刻,小玄於也領著太醫來了。可柔急急閃開讓太醫診治,由著太醫在他身上檢查處理,然他卻死死盯著她,她不安地抿了抿嘴,濃密的長睫毛翩然垂下。
好一會兒工夫後,太醫完事退開,齊天君便要小玄子扶他靠坐起來,可柔想阻止,齊天君硬是不搭理她,她忙轉向太醫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