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不是冤家不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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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他壓根兒不知該作何反應,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連忙奔至京夢然身邊。

  「天啊,京大夫,你一定要救救龐澈,他絕對不能有半點閃失,若能治好他,條件儘管開出來,只要是老夫做得到的,一定答應。」

  這會兒,他真的相信她所說的,龐澈已然毒入膏盲,除了她以外,無人能救。

  「那可能真的要麻煩柴相了,依照龐公子的病況,需要長白老參二十株、冰心蓮三十朵、雲母芽百餘株……」

  聽到京夢然開出來的藥單,柴仲侖臉色越來越難看。「等等京大夫,不是老夫不願意提供藥材,只是這些東西,不是一時三刻湊得齊,何況這些藥材都不尋常,要備齊京大夫所說的數目,似乎有些困難。」

  「既然柴相無法提供這些藥材,恕夢然無能,龐公子的毒,我是不可能解得了,請柴相派人將龐公子帶回府吧。」

  京夢然面色冷然,不留情地下逐客令。

  柴仲侖慌了神,連忙賠不是。

  「京大夫,且慢,是老夫一時口誤,說錯了話,請你千萬別放在心上,老夫自會派人將這些藥材準備妥當,請京大夫盡全力醫治龐澈為要。」

  有了他的保證,京夢然的臉色才趨於緩和。「這個自然,請柴相放心,只要有藥材,龐公子的病況,柴相無須多慮。」

  「藥材備好,會立即送來,那一切就拜託京大夫了。」柴仲侖擦了擦滿額的冷汗,轉身離去。

  「不送。」京夢然低頭恭送他離去,唇角隱隱藏著一抹竊笑。

  待柴仲侖離去,京夢然才慢條斯理走到暈厥的龐澈身旁,自他的腰間、小腿肚上、以及後頸處,各拔出兩枚遠看近似透明的銀針,用衣袖將銀針拭淨後,她才收入腰間的小布包裡。

  龐澈大大喘了一口氣,雙眼慢慢睜開,只是意識還有些模糊,還來不及搞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只來得及聽見:「紅棗,快將龐公子扶進房裡,守著他,別讓他隨意出房門。」

  「龐公子,拜託,你要幫忙也別幫倒忙,我剛剛不是說過了,這桂葉一次拆三葉,別折成一片片的,到時候難包藥,還有這個素心草,摘花苞就好了,你連葉子都剪下來做什麼?這樣我還不是要重做一次。」

  紅棗翻了翻白眼,搶過龐澈手上的剪子。「算了,你回房休息好了,還是我自己來,以免工作越做越多。」

  「紅棗,不好意思,我沒做過這種活,難免生疏些。」龐澈尷尬地以指搔臉。

  就算他在柴仲侖面前,足以呼風喚雨,但在這小女娃面前,他可是連她手上的剪子都不如啊。

  紅棗重重歎了一口氣。「唉,其實也不能怪你啦,你是當官的,自然沒做過這種粗活。」

  「對了,你的身體應該還沒復原,你還是到旁邊坐著休息,別太累了,萬一害你出了什麼狀況,我一定被娘罵死了。」紅棗調皮地吐吐舌頭。

  哪壺不開提哪壺!龐澈頹喪地垮下雙肩。

  他好不容易忘了那可恨的記憶,這會兒又讓人提醒,他堂堂一個大男人,竟然敗在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手上。

  原以為他可以趁著柴仲侖來探望他的機會,離開囚禁他的解心居,怎麼一個不留神,他又開始頭昏眼花,隱約記得他流了鼻血,然後……

  「紅棗,你知不知道當天柴相來看我的時候,我發生了什麼事?」

  「啊?你自己都忘了嗎?你都不知道那一天你有多嚇人,話說到一半,你的鼻血就像泉水一樣湧了出來,整個人還昏了過去,嚇死人了,小姐還開了很多珍貴的藥單,什麼長白老參之類的,柴宰相二話不說全答應了。」

  「原來如此。」龐澈笑了笑。

  這世上還有人比他自己更在乎他的死活,這輩子也不算白活了。

  「龐公子,看樣子你真的病得很嚴重,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啊,不聊了,這些草藥再不檢完,我鐵定被娘剝皮了。」

  忽然想到堆滿整個庭院的工作未做,紅棗趕緊轉過頭繼續工作。

  眼看他什麼忙也幫不上,龐澈索性樂得輕鬆,坐在小竹椅上,悠閒地翹起二郎腿,腦袋瓜則是一刻也沒閒著,努力串聯起這陣子發生的大小事。

  他很確定,那晚在相府的大宴上,他確實中了毒,然而那一夜過後,他並沒有明顯的不適,惟一感覺到兩次不適,恰巧都是京夢然在場的時候,這種巧合,他不得不懷疑,是她有意留下他。

  他與她無冤無仇,她為何要派人毒害他,甚至是囚禁他?

  正當龐澈想出神之際,一股暗香陡地飄來,那香味地有些熟悉,不濃不郁,卻又強烈的令他印象深刻。

  他在柴仲侖身邊工作多年,最常接觸到的,就是那一些欲置柴仲侖於死地的毒香,他總是派人四處搜羅可能製成毒香的材料,聞過一回後,那味道就能深藏在他的腦海裡,想忘也忘不了。

  因此他的嗅覺,遠比其他人來得敏銳。

  龐澈下意識往香味傳來的方向望去,果然不出他所料,一抹身影就藏匿在距離他不遠的廊柱後頭。

  「呵。」他的唇角揚起一抹淡笑,一方面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另一方面則以眼角餘光,偷觀藏匿在柱子後頭身影的一舉一動。

  既然他被軟禁在這兒,哪都不能去,那他倒不如以動制靜,親自找京夢然說個清楚,就算她要他的命,也得讓他死個明白才行。

  第四章

  「京姑娘,我頭痛、腳痛、手痛,連牙都在痛,哎呀,疼死我了,你說我這病有沒有得治?」

  來人露出一臉涎色,明明腦滿陽肥,臉色紅潤泛油光,卻裝作一副病懨懨的虛弱樣子,那樣子足以讓人倒盡胃口。

  「李尚書,你沒生病,只是心火旺盛,戒酒戒色戒肉,我保證不出三天即可痊癒。」

  京夢然一邊挑著藥草,一邊打哈哈似的敷衍著,這位好歹也是三品高官的禮部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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