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鴛鴦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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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綠兒點點頭,拿過她手上近乎揉爛的絹紙,沾了點墨,歪歪扭扭地寫下了「今天」兩個字。

  「今天?」她的意思是,今天是最佳時機?「可你們主爺在莊裡,我怎麼可能出得去?」

  綠兒又拿起一張絹紙,寫了個「忙」字。

  「你的意思是說,他今天很忙,我有機會逃出去?」沒想到機會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地興奮地眉開眼笑,壓根兒忘了連日來的痛苦。

  彷彿感染卿語愉悅的心情,綠兒也忍不住笑了開來,小手主動握住她的掌心,給予無聲的祝福。

  感受到她的祝福,她也回握她的手掌。「綠兒,謝謝你,我這輩子絕對不會忘記,在我最絕望的時候,有你這個朋友幫我,如果我能順利逃出去,我一定會想辦法回來救你,至少我要幫你把啞病治好,」她豪氣干雲地拍胸承諾。

  而朝子蕭也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房門前,出聲喚道:「綠兒,該收拾了。」

  「綠兒,你該走了,你放心,就算我失敗,也會一人承擔。」

  綠兒點點頭,捏了捏卿語的掌心,示意她把握機會,旋即站起身,收拾了碗盤離開。

  「卿姑娘,安歇吧,如果有什麼需要,記得喚一聲。」朝子蕭公式地詢問,卿語連回答都懶得回,反正在她眼中,他也是那恨爺的幫兇,她哼了哼。

  她躲回床上,打算在子夜前先瞇一下,好好養足精神再說,只要趕在朝子蕭子夜巡房前醒來,她就可以準備逃離這裡。

  卿語心中隱然有了好汁策,她摩拳擦掌地期待著,眼前這難得的好機會!

  * * *

  深夜,原木就寂靜的伏夜莊,更顯幽深悄然,連一聲蟲嗚都聽不見,四周靜悄悄的,恍若無人。

  「不能睡……不能睡……千萬不能睡……」卿語拚命理自己的臉,以求清醒,臉頰都捏紅了、捏腫了,她的眼皮依舊重的像千斤壓頂。

  擔心真會睡過頭,地索性坐起身,強迫自己清醒,眼皮撐了好一會兒,又要合上之際,她忽然聽見腳步聲,由遠而近往她這個方向來。

  來了,一定是朝子蕭。

  一天當中,除了三餐他定時來開鎖,讓綠兒將膳食送進來之外,還會在子夜的時候來巡房一次,好確定鐵鏈是否安在,而這也是她惟一能逃出去的時候。

  卿語霍然清醒,連忙按照心中的計劃,將繡枕堆在錦被裡,還把被子攏高,做出她窩在裡頭的樣子,床榻整理妥當,她才抱了一個大花瓶,躲在案桌下,伺機而動。

  朝子蕭走到房前,照慣例確定鎖是否牢靠,每天總要走上四次,確定裡頭的人還在,主爺已經放話,萬一他弄丟了人,他這伏夜莊大總管可也要一塊問罪。

  「哈……」朝子蕭打了個大哈欠,確定鐵鏈沒問題,正要轉身回房之際,忽然聽見房裡傳來呻吟聲,一下子咳嗽,一下子又喊疼。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頓時清醒丁大半,湊近門邊問道:「卿姑娘!你沒事吧?」

  「朝總管……我的肚子好疼……疼的我快受不……」

  卿語抖出個尾音,外人聽來,就好似真疼的渾身發抖一般。「朝總管,能不能……幫我請大夫……我好難受呀……」

  糟了!如果她出事,他鐵定也吃不完兜著走。

  擔心真惹出事端,朝子蕭連忙解開鐵鏈。

  而另一方面,原本該在書房裡查賬的善求恨,則是一反常態地合上賬本,閉上酸疼的雙眸,眉間有著壓抑許久的痛苦。

  狹長的眸掠過窗欞,直視眼前的那棟宅子。

  她就在那裡,她已經讓他關上六天了,其實問他,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關她,只是帶著報復的決心想折磨她,而囚禁她,只是他的第一步。

  不可否認的,十三年未見,她出落得更加標緻動人,他還沒忘乍見她時,所帶給他的震撼,甚至在瞧見他喚她的名兒時,她出現的驚訝神情,讓他有一瞬間的衝動,想擁她入懷。

  她錯愕的表情,像是在告訴他,她並沒有忘記他!

  是嗎?她真沒忘記他?

  「哼!」善求恨冷哼—聲,眸裡陡現冰寒。她沒忘的是過去溫文儒雅的他,而不是現在有如索命夜叉的他。

  因為漠府,他成了這副德州:,他是該討回些許公道。

  善求恨霍然站起身,走出書房,—意識往囚禁卿語的房間走去、聽說地最近鬧得凶,他倒要看看地有什麼資格,跟他要性子。

  * * *

  朝子推升房門,走近榻前。「卿姑娘,你怎麼著?要不要緊?」

  他才剛伸手要掀開錦被,忽然後腦杓就被重擊,他感覺到濕滑的液體流下他的頸間。

  他撫著腦杓上的傷,血水沾滿他的掌心,他驚愕地轉過身,瞧見頻頻吸氣的兇手一一漠卿浯。

  「你……」他伸出指頭,顫抖地指著她,瞠大的雙眼無法置信。

  「對不起!我無意傷人。」他非昏不可。

  卿語咬唇,捏緊手中還沒碎裂的花瓶,閉起雙眼再往朝子蕭的前額擊去。

  鏗鏘———花瓶這次真碎,而原木已經暈頭轉向的朝子蕭,身軀立挺挺地往後倒去。

  「對不住……」卿語搗著臉,不敢多看他淒慘的下場一眼,匆匆道了歉迅速逃離房間,從幸這莊裡人少,她剛剛那一敲,應該不會驚動旁人才對。

  循著先前的記憶,這次地很快摸刊大門邊,她先停下腳步,拍拍氣喘吁吁的胸口, 看著緊閉的大門,感到—陣欣喜。

  不過有—上回那不愉快的記憶,她決定這次不從大門走,圓溜的眼四處張望,赫然發現牆壁邊堆著兒盆殘破的花盆。

  這次地就決定用爬牆的!

  卿語躡手躡腳來到牆邊,熟練地堆起花盆,這件事她老早就做過了,這回一點也不陌生。

  「可以了。」她拍拍手上的泥沙,瞧瞧自個兒的傑作,滿意的不得了,不僅疊出最高的高度,還擺得相當穩,地簡直是天生爬牆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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