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她喊他夫君……
苦兒痛苦地斂下眸,小手揪著胸口,感覺全身都要燒起來般難受,為什麼要讓她親眼撞見,他和另一名女子親暱的樣子?
苦兒這才清楚感受到,原來她還是會忌妒,那緊緊攀住蒼炎臂膀的女子,縱使她們無冤無仇,可她就是直覺排斥她。
意識到自己詭異的情緒反應。苦兒下意識偎近闕言非。她不想讓自己輸得太難看,即使她從頭到尾都是輸家,至少在蒼炎面前,她還想維持僅有的一點尊嚴。
蒼炎漠然地看著苦兒與闕言非的一舉一動,心頭竄過一絲痛楚,他甚至有股衝動想上前去,將他們倆拉開,但他沒有資格,也沒有立場這麼做。
明知闕言非亦非老實之人,說不定城府同他一般深,可他卻什麼話也不能說,只能在一旁乾著急。
最後,蒼炎只能選擇放棄,他不能再干涉她什麼,只要她快樂就行了。
「闕公子,蒼某尚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
「慢走。」闕育非客套地作揖。
「我們走。」
他牽起駱霏,故作鎮定地走過苦兒身旁,就在兩人錯身之際,回眸望著她,而她也湊巧正瞧著他,視線交會就在一瞬間,苦兒卻被當場震懾住了……
他為什麼用責備的跟神,看著她?
她又做錯什麼了?為什麼要這麼看著她?
直到現在,他還是這麼討厭她嗎?
一離開闕言非與苦兒的視線範圍,蒼炎旋即鬆開緊握駱霏的大掌。既然沒了觀眾,他也不用再做戲了。
他的情緒還處在乍見到苦兒與闕言非出雙入時的驚愕,他一直無法想透,他們兩人究竟是怎麼在一起的?難道從她離開蒼府那一天開始,他們就在一起了?
該死——
蒼炎憤咒著。一方面惱怒,他為何還會對苦兒,產生情緒反應?一方面又擔憂闕言非之所以接近苦兒,是懷著不軌企圖。
他深切瞭解,闕言非苦心計劃多年,一直想找機會報復他,只怕苦兒會在無辜的情況下。成了他復仇的一顆棋子。
後時,萬一他拿她要挾他,那他該怎麼辦?
該死——這又什麼好猶豫的,對她,他本來就沒有任何感覺……
蒼炎如此說服自己,卻仍然無法壓抑內心深處的某些渴望,他知道,一旦那些渴望被挑起後,他將會一敗塗地,所以他絕對不會容許發生這樣的事。
發現蒼炎有些失神,駱霏憂心地問著:「夫君!怎麼了嗎?」
蒼炎僅是冷冷掃她一眼。「多事,我有准你下馬車嗎?」
「啊……」駱霏被嚇住了,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以往她跟蒼炎相處時,他縱使帶著疏離與客套,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冷漠。
「別驚訝,往後讓你驚訝的事,還多得很。」
蒼炎冷艦她一眼,唇邊逸著令人發寒的輕笑。
一離開小徑,走回停放馬車的地方,冷亦早已等候多時,只是他的跟神看起來有些複雜,蒼炎敏感察覺出,空氣中瀰漫著詭譎的氣氛。
「冷亦!發生什麼事嗎?不然你——」
蒼炎話還沒說完,幽深的竹林裡,突然竄出幾抹黑影,瞬間將蒼炎與駱霏,團團圍住。
「啊——」
蒼炎來不及反應,離他不到三步的駱霏,就被人拿劍從背後刺入,穿過心窩而出,當場血如泉湧,倒地死去。
「你們……」蒼炎驚訝不已,沒有時間探視駱霏是否還有氣息,黑衣人已經圍了上來。
「蒼爺,小心刺客,劍拿去。」冷亦拋給蒼炎一把劍,主僕倆背貼著背,雙眼盯著團團圓住他們的六名刺客。
「上!殺了他們。」
領頭的頭目一聲吆喝,身手矯健的黑衣人,旋即抽出隨身武器,向蒼炎主僕擊去。
「冷亦,當心,對方不弱。」
蒼炎囑咐冷亦幾聲,立即提劍,向黑衣人殺了過去。
當下一片刀光劍影,鮮血四濺,黑衣人雖然人數眾多,但一時之間,也無法輕取蒼炎主僕倆的性命,但他們也無法順利脫身,情況一直僵持著。
蒼炎一個巧妙的閃身,避開右後方刺來的一劍,飛快地往前推劍,立即刺中一名黑衣人的大腿,受傷的黑衣人,依然沒有停下動作,忍著傷痛,持續襲擊蒼炎。
被三四名黑衣人圍剿的蒼炎,險些讓人刺傷了,雖然有驚無險躲過了,還是受了不少小傷。
「該死的——」這些人真像蒼蠅般煩人,趕也趕不走。
由黑衣人圍攻他的態勢看來,顯然是要置他於死地,但若是張氏派人來狙擊他的,又怎麼會派人殺了駱霏呢?
難道主使者另有他人?
他一邊努力思索,一邊竭力應付眼前難纏的蒼蠅。
忽然——
他瞥見冷亦朝他走了過來,而他的腳邊倒了兩名黑衣人,有了他相助,想必這些蒼蠅也沒機會再黏著他了。
黑衣人一見到冷亦,奇跡式地退離了蒼炎身邊。
「冷亦?這是怎麼回事?」他—臉疑惑,總覺得他的眼神有些詭異。
冷亦逐步走近蒼炎,在他耳邊耳語著,「蒼爺!屬下對不起您。」
他來不及有所反應,冷亦已經一刀刺進他的腹中,他捂著不停冒血的傷處,雙跟瞪得圓大,不敢置信到最後,竟是他殺了他……
「冷亦……你……」蒼炎痛苦地皺起眉,不僅是身體上的疼痛,心頭再次被背叛的痛苦,更是讓他痛不欲生。
「冷爺,要回去覆命了嗎?」
剩餘的三名黑衣人,恭敬地圍在冷亦後方,眼前的情況已經相當明顯,那些黑衣人,幾乎可以說是他特別安排的。
「你們是該上路了。」
冷亦眼一瞇,手上的長刀一揚,三名黑衣人還來不及反應,他們的腦袋的已經被割下,瞬間,他的腳邊又多三具屍首。
「抱歉,我不得不這麼做,今天的事不能洩漏出去。」冷亦漠然地撕下死人的一截衣袖,擦拭他沾滿血跡的刀刃。
蒼炎捂著汩汩流出鮮血的傷處,虛弱地倒在地上,看著朝他走來的冷亦,眼神沒有一絲恐懼,嘴角反而揚起一抹輕鬆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