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坐在地上,雷爾夫又哭又笑的說:「她不會回來了,凡凡再也不會回來了,她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見狀,於心不忍的艾娜也跟著落淚,走過去抱住寶貝兒子。
怎麼會這樣,兒子好不容易愛上一個女孩,而那個女孩也愛他,但為何他們無法天長地久、廝守一生呢?
「凡凡走了,她離開我了,永遠的離開我了……」趴在母親的懷中,雷爾夫痛哭失聲。
「雷爾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查理覺得他話中有話。
「凡凡死了,她死了,我還沒告訴她我愛她,她就死了……」雷爾夫崩潰哭泣,痛不欲生。
聞訊,沃利斯夫婦所受的震撼可想而知。
「芊凡死了!?怎麼會這樣,她不是一直都和你在一起的嗎?」
雷爾夫沒有回應。打小就堅強、勇敢,從未讓父母操心過的他,此刻卻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那芊凡的屍體呢?」查理語帶哽咽的問。
「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他根本見不到她,還說什麼愛她,他居然連她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不知道!?怎麼會?你怎麼會不知道呢?」查理心急逼問。
不忍兒子再受打擊,艾娜用眼神示意丈夫別再說了。
查理悲從中來,無奈地歎氣。他們找了十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易芊凡,但上帝卻在這個時候帶走她,殘忍的讓她永遠消失在他們的生命裡。
「迪卡,你先把雷爾夫扶到床上去。」
迪卡依言將雷爾夫從地上攙起。
雷爾夫沒有反抗,嘴裡不斷的重複著同樣的一句話,那句話讓三人聽得難過極了,艾娜更是淚流不止。
當雷爾夫躺到床上後,那句話依舊不停的從他的口中傳出。
「迪卡,在雷爾夫重新振作之前,幫裡的事就先交給你了。」查理一向相當信任迪卡,對他的能力是讚譽有加。
「是。」朋友有難,就算查理不說,迪卡也知道該怎麼做。
「讓雷爾夫休息一下,我們都先出去吧!」查理摟著愛妻的腰說。
像這種時候,獨處或許是最好的療傷藥,過多的關心說不定會把他逼瘋。
艾娜心疼不已的看了兒子一眼後,便和查理一起離開房間,迪卡隨後也走了出去。他關上房門時,那句話依然迴盪在充滿哀傷氣息的空間裡--
「凡凡,我愛你,為什麼不等我?凡凡,我愛你,為什麼不等我……」
☆ ☆ ☆
鎖情醫院台北分院
距離車禍已經過了快一個半月的時間,易芊凡的傷勢正在逐漸康復中,身上一些擦傷、撕裂傷也好的差不多了。
「士桓,我想會去島上住。」考慮了好多天,易芊凡把這個決定告訴冷焰,因為他是她的醫生,所以她要到哪兒,都必須經過他的同意。
將棉花放到護士手上的鐵盤後,冷焰輕輕的點頭。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走?」這次要回島上,她並沒有像過去一樣興奮,反而感到異常的惆悵。
「你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到時候,他也會帶著妻兒一起回去。
「就明天,可以嗎?」她想離開這個和雷爾夫有過共同回憶的地方,她或許可以好過一點,可以不再那麼傷心。
冷焰頷首答允。
此時,溥聿塵夫婦也前來探視易芊凡。
「芊凡,覺得怎麼樣?好點了嗎?」靜雨關切問道。
「好多了。」易芊凡努力的扯出一抹淺笑。
易芊凡的模樣讓靜雨好心疼,以前的她是那麼可愛、那麼亮眼,可現在她笑容中卻充滿了哀傷。
「士桓,芊凡的腿傷怎樣了?」溥聿塵問,他和妻子一樣關心易芊凡。
「再過半個月就可以拆掉石膏了。」冷焰遣走護士後回答。
「璘琀,我明天就要離開台灣了。」易芊凡悵然的說。
「離開台灣!?去哪裡?你的傷不是還沒好嗎?」靜雨緊張的問。
「我要回島上去。」說這話時,雷爾夫盈滿怨恨的眼神迅速掃過易芊凡的腦海,揪痛了她的心。
「士桓,你知道這件事嗎?」星的石膏還沒拆,離開醫院好嗎?萬一加重傷勢,可怎麼辦才好?
「我知道,我會跟芊凡一起回去。」他要親自幫星做復健。
聞言,靜雨鬆了一口氣。「那我就安心了。」
「你們別待太久,芊凡需要休息。」
交代完,冷焰離開病房,他要去準備一下回島上的事。
冷焰走後,靜雨撒嬌的對丈夫說:「塵,我想單獨跟芊凡聊聊,你可不可以等一下再來接我?」
「好,你再打手機給我。」溥聿塵吻了靜雨後離去。
溥聿塵前腳一走,易芊凡隨後撲進靜雨的懷抱放聲大哭。
靜雨像姐姐,又像朋友般的輕撫易芊凡的背。
「雨,我好想他,真的好想他。」易芊凡心痛低喊。
想他、愛他,想他、愛他……無止境的想他、愛他……
「星,我去把他找來,好不好?」不忍見她黯然垂淚,靜雨提議道。
「不要,千萬不能讓他知道我還活著,我不想拖累他。」她如果要告訴他,當初又何必要欺騙他呢?
「可是你這樣……」
為了他,她不知已經掉了多少淚,哭過多少遍,再這麼下去,總有一天,她會受不了的。
「我不要緊,真的。」易芊凡邊說邊落淚。
「星,你真的好傻。」唉!為什麼當女人一碰到愛情,就會變傻、變笨,她是,星也是,幾乎全世界的女人都是。
「好傻,是啊,我好傻。」易芊凡苦笑承認。「雨,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靜雨點頭,她的要求她怎麼會拒絕呢。
「我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如果可以,她好想再見他一面,但不行,她不能冒這個險,她不能讓他看見自己現在的樣子。
☆ ☆ ☆
德國 柏林
保雨狂襲,怒風呼嘯,男人滿是恐懼的看著那雙嗜血的冷殘綠眸。
一聲槍響,男人還來不及求饒便死在雷爾夫的手下。
自從離開台灣,回到德國之後,他就變得益發殘忍,殘忍到連迪卡都毛骨悚然;在著短短的幾個月內,他總共結束了三條生命,把幾十個人打進醫院,將自己的悲傷、憤怒全都宣洩在一些不相關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