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卓淮恩瞭解了,原來她並沒有人格分裂,她一再地向他說明她是董絮潔, 只是這真是一個令人難以馬上接受的事實。
但不知為何,他喜歡這樣的安排,他喜歡她不是他的表妹,他喜歡她是一個和他毫 無血緣關係的人。
他說過他會追她,無所顧忌的向她展開愛情攻勢,想著想著他由心底笑了出來。
「嗎!你笑什麼,心不在焉的帥哥。」與他共舞的女孩問。
「哦,沒什麼,容我先行告退。」
「好吧!看你那麼紳士有禮,放你一馬,不過至少這支舞要有始有終吧。」
「當然,當然。」
遙看著那對儷人有說有笑,絮潔的一顆心簡直有如萬蟻啃蝕,萬箭穿心。
她正想要轉身回樓上去,卻被一個陌生的聲音叫住了。
「穎小姐,好久不見。」一個年齡與她相仿的陌生男孩,故做衍泥的走向她絮潔首 先打量了陌生男孩光可鑒人的鞋、白色筆直的西裝褲,下半身雖頗為稱頭,但上半身他 卻牛頭不對馬嘴的配上一套細格狀的英式獵裝,但最為慘不忍睹的,莫過於他頸子上西 部牛仔式領巾,他蒼白的臉上部分重要的五官,都給鼻樑上那副有如棒棒糖般一圈圈, 今人噴飯的厚重眼鏡給遮住了。
絮潔這一路打量了下來真可謂是倒足了胃口,她不知道人可以打扮得如此土氣。
難怪說人要在裝,佛要金裝了。
適切的服裝搭配,真的可以襯托一個人的品味。
「我認識你嗎?」絮潔忍住笑問他。
「我是李亞源,你國中三年的同窗,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聽說你沒有上高中,去 讀高職,昨天我回國來媽媽告訴我的。」
「我不想上高中……你呢,你上哪裡高就去了。」
「我,我現在已經越級,士了史丹佛大學一年級了。
「那真是恭喜你了。」絮潔盡量維持溫和的笑容,她開始發現自己並不欣賞李亞 源的趾高氣揚。
「我聽說上了高職的女生,氣質都會變得很差。但是還好你一點也沒變,那我可就 放心了,原先媽媽告訴我時,我還擔心了整晚哩,還好你一點也沒變。」李亞源口吻裹 的愛慕,及濃厚的自以為是,使絮潔幾乎抖落了一她的雞皮疙瘩。
「我變不變,有那麼重要嗎?」絮潔不想理會他,逕自的往樓上走去。
「當然了,你是我未來的媳婦兒嘛!」他竟緊追不捨。
「媳婦兒?」絮潔憤然轉身,橫眉一豎,當然駭著了李亞源。
「是……是啼!上國中的時候,你媽媽答應我媽媽的呀!」李亞遊說得唇寒齒顫, 他不知道穎純純何時變得如此凶悍。
「那你找我媽媽當你的媳婦兒吧!」絮潔氣得怒火中燒,她恨盡了那些自以為是的 富家公子哥,包括此時向她走來的卓淮恩。
「怎麼了,小朋友。」卓淮恩看見了李亞源眼裡閃爍的淚光,無奈的他看向絮潔, 心想準被她嚇的。
李亞源站在卓淮恩跟前足足矮了一截,顯得很乾癟、渺小,像個乳臭未乾的小孩。
而卓淮恩相對的成熟且風度翩翩,今晚的他也似乎更散發著魅力。
絮潔真希望自己不要臉紅,不要受他的吸引,可是令地出乎意料之外,她無法控制 自己不去看他,不去在意他。
地想使自己恨他,卻無法如願。
她提醒自己,中午他是如何羞辱自己的,她絕不能就這麼輕易的原諒他。
「卓大哥,純純她好凶,我怎麼可能要一個只讀高職,又凶巴巴的女孩當我的媳婦 兒呢?」李亞源竟向卓淮恩訴起苦來了。
「她凶嗎?是不是你冒犯了她。」卓淮恩安慰的拍拍李亞源的肩。
「才不是,反正我不想要她了。」李亞源話沒說完,便一溜煙的離去。
「真是嗎?那太好了。」卓淮恩回答得爽快極了,但是他沒有注意到一旁,氣綠 了臉的董絮潔。
她二話不說,即往樓上走去。
「喂!別走啊。」卓淮恩拉住他的火爆女郎。
「放開你淫穢的手,卓淮恩!」董絮潔一雙冒火的美目,任性的睥睨他,可說是完 全沒給他好臉色的。
「我聽一位獸醫朋友說,若是要馴服一隻小野兔,其實並不難,只要比她凶上一倍 ,包管她安安靜靜。」它的椰愉令她眉室一揚。
「哼!想試試嗎?」她挑釁。
卓淮恩笑著看她,而董絮潔則將之規為嘲弄,更是將他怒人了骨髓。
「你馬上放開我,否則有你受的。」
「我不會再受到你的要脅的。」
「那你只會自做自受。」激動的董絮潔,下意識的舉起手,使勁的往卓淮恩嘲笑的 臉上揮去……「事不過三,董絮潔。」卓淮恩的笑容篤定堅定而且得意,他接住了她火 辣的小手,將之緊握在手裡。
「你……」董絮潔有說不出的驚訝,她表情複雜的盯著卓淮恩,如果她沒有聽錯的 話,他清清楚楚叫的是她真正的姓名。
「你不是純純。」
「你能明白是再好不過的。」董絮潔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她彆扭的抽回自己的 手,咬住下唇,心情是一片情天恨海雜迷交集。
他終於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公主了,他終於看出她是個冒牌貨,一個假裝是公主的乞 丐。
連日來在這屋子裡騙吃騙喝,穿著公主的華服招搖撞騙……他肯定是會瞧不起她、 鄙視她、輕蔑它的……因為他是個真正的王子!
董絮潔的氣焰不再沸騰。
一時間,她覺得自己整個人彷彿赤裸裸的暴露在他的面前,無法遁形,甚至無法 去正規他那對又黑又深遼的眼睛。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明白的嗎?」卓淮恩此刻的怡色柔聲只換來董絮潔滿懷的唏 噓。
她感到好矛盾,突然之間她並不希望他明白。那麼她還能假裝自己是個公正,一個 不可一世的公主。
但是如今她什麼也不是,她像個眼見理屈的偷兒,可恥的想學駝鳥往土裡一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