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忘了我可是你的未婚夫。」
「你的記性還真好。」電梯開了,黛比逕自的走出去,朗翰斯搖搖頭也跟著走出去,他奇怪自己為什麼還沒有撤消當她未婚夫的打算,他懷疑自己是否開始對保母這個角色產生了興趣!
「是啊!有些事是教人忘也忘不了的。」
「討厭!」電梯開了,黛比走了出去。
烏雲密佈的蒼茫天空和海上呼嘯的風浪,使甲板上幾乎空蕩得可憐,仰望灰澀的蒼穹驀然劃出一線嘩啪的閃電,隨即可觀的雷聲伴著浪濤洶湧,轟隆一聲令人不由膽戰。
畢竟人的渺小和海天的遼闊是無可比擬的,再怎麼偉大的人物在此時也會不由得變渺小了。
黛比還不至於柔弱得被打雷閃電嚇到,她想著要不要將自己的豐功偉績告訴他。
「別靠船舷太近,看樣子不久會有一場雷雨,海浪隨時可能打上甲板來。」
「你不也靠那麼近!」
「你很愛唱反調。」
「唱反調是小女子的天性也!」黛比拋了顆杏核果到嘴裡,油嘴滑舌的回嘴。
「不止唱反調,她還算得上是蠻不講理的。」朗翰斯低低的說著,聽來根本不是責備,倒像是發掘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蠻不講理是小女子的專利也!」黛比回視他,發現他在笑。
「無可理論!」
「那是小女子的成就也!」
「你這人真怪……」
「你說的沒錯,我是有點怪但不及你……哈哈哈!」說著黛比逕自開心的笑著。
突然天邊又扯下一條細長的銀帶子,低靡的濃雲全鑲了白金似的乍亮,一陣驚怖未過,巨掌般的雷聲,就急急的拍響整個空曠的海域,嚇死人不償命的就像天要崩塌了。黛比一個反射動作竟是丟了手上的罐子,躲進了朗翰斯的懷裡!
她死命的抱住他。不,該說是嵌,整個人嵌在他身上,就像澳洲的無尾熊嵌在賴以維生的尤加利樹一樣。
朗翰斯不想取笑她,偏偏他忍不住。「小女子的教條裡,怎麼沒有勇氣可加這一條?」黛比把自己埋在他的胸懷,許久許久都沒有抬起臉來。
朗翰斯以為黛比嚇壞了收起笑,緊緊的擁住她,拍撫著她的背,低聲安慰道:
「怎麼了,別告訴我這一點雷聲,就足以令你嚇破膽。」
許久,他還是得不到黛比的回應,突然懷裡傳出了她的悶笑聲,他抓住她的臂膀推開她,發現她真的是在笑。
黛比摸著額,仰起臉看著他大笑。「你的胸膛硬得像牆一樣,我差點撞昏頭!」
朗翰斯嗤然一笑的低頭盯她。
黛比的臉一片醉醉的嫣紅,她不想掩飾自己一時的膽小,只想掩飾自己愛上了他懷抱的事實。「其實人家是真的嚇了一跳……」
黛比的笑靨閃耀著動人的光輝,她希望他知覺沒那麼靈敏,沒察覺出她「偷香」的行為。朗翰斯的俊臉上也泛起笑意。
意外的黛比又進了他的懷裡,他竟主動的擁住她,給她關懷。「別怕。」
「你知道嗎,看到閃電時,你只要從一數到三,在三秒以內的雷聲一定巨大,你要記得掩住耳朵,三秒以外的雷聲比較小,甚至沒有,閃電光速比雷聲快,你可以這麼判斷。」
「喔!」黛比只知道自己快在他懷裡窒息了,哪裡管得了什麼三秒內外的問題,她希望風再這麼吹,雷再這麼打,那麼他就不會放開她了。
「進房裡去好不好。」他問。
她搖頭,見到狂風夾著巨浪翻上甲板,把自己掉在地上的杏核果掃進海裡。
「你不怕等下一次大浪一來,把你捲到海裡。」
「你會救我,我怕什麼?」她仰望他。
朗翰斯眉頭稍染上奇特的笑意,黑悠悠的眸子撫過她天真俏麗的側臉。
「不是每次我都有那種能耐的,小姐!」
黛比低頭含笑。「其實我也救過你一命,就在早上。」
「哦!怎麼說。」朗翰斯吃驚的問。
「這……回房去,我實地的演練給你看,你就知道了。」黛比就這麼拉著朗翰斯,一路回到艙房裡開始一五一十的陳述了自己白天冒險患難的英勇事跡,還有聲有色的表演自己如何扮演瞎子瞞天過海的騙過了左老大,還有她發現的那可疑的人妖。
「你為什麼不先找到我呢!這麼危險的事!」朗翰斯蹙眉。
「我根本沒時間,如果那顆炸彈很快就爆了怎麼辦!」黛比義勇當前的道。
「你就沒想過萬一傷了你自己怎麼辦?」
「我是想過可是……傷了你,我更不願嘛!」他的心突然因震撼而感動,她的情願犧牲令他動容。
「傻瓜,沒有人可以傷得了我。」
「是嗎?」
當然沒有遺漏黛比猜忌的眼神,他不過一笑置之。「你怎能確定那東西是炸彈呢!」
「直覺吧!」
「直覺?」朗翰斯不可思議的反問。
「是啊,左老大那種人心眼那麼壞,一定是的!而且朗翰斯開舞會那天晚上,我還見他和那人妖在賭坊裡談著一些弄不清楚的話。」
「哦!他們說了些什麼,而你怎麼會跑上賭坊去呢!」
黛比沒有回答自己為什麼上賭坊去,因為說出來肯定被他笑掉大牙的。
「他們說什麼C3R7?什麼爵士?什麼吃不完還要包回去吃之類的話——」
「包什麼回去!」朗翰斯驚奇的問。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們沒有被邀請,因為懷恨在心,想著要包些流水席上的食物回去解饞吧,真的是看不出那個左老大和人妖是那麼貪吃的人!」黛比揪著嘴道,覺得「郎」像俊得出奇的臉上,像是憋著什麼似的看著她半天不說話。
「你還聽到了什麼!」半天的朗翰斯緊張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衝動。
「沒了就這樣。」黛比雙手撐著書桌跳坐上去,雙足騰在空中晃呀晃的。
朗翰斯目光深深的沉靜了好一會兒,那裡頭的糾結黛比當然沒看懂,她只看懂自己又因他的眼神而驚悸。「那……」他聲音拉長。「你為什麼跑到賭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