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怎說呢!」左凌霧神情一緊的問。
「你難道不知道那個奇怪的女人,把白粉當成炸彈丟到海裡去嗎?」銀衣說著。
「什麼!她不是瞎了嗎?」左凌霧的臉色詫然一驚,猶似五雷轟頂。
那女孩居然又搞砸了他的好事,更是他這輩子投資報酬率最高的一次好事,他好不容易讓蔚藍諾伯爵相中,而且只是簡單的以白粉來設計朗翰斯,等海警上船來搜查便要朗翰斯鋃鐺入獄,甚至賠盡家產,他只需動個手腳,便可以得到兩百萬美金的高酬,這遠比他擔任英國女王號船長,藉著職務之便,冒險替歐陸的恐怖分子走私軍火的酬勞要高得太多太多,他何樂而不為呢!
雖然他根本沒見過蔚藍諾伯爵本人,據銀衣描述,他居住在印尼的一座私人島嶼,擁有印尼大半的橡樹園,更擁有中東油田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簡直是富可敵國。
原先他懷疑過神秘的蔚藍諾伯爵這麼做的動機,也懷疑過終日沉迷在賭桌上豪賭度日的朗翰斯,怎麼會樹立這麼強悍的仇敵。
但就在他瑞士銀行裡由印尼匯進一百萬美金後,他便開始熱絡的成為蔚藍諾爵士的工作者之一,完完全全只效忠蔚藍諾伯爵一人。
「那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的計劃就將功虧一簣了。」銀衣肅穆的提醒左凌霧冷靜。
「是C3,還是R7?」左凌霧心有不甘。
「是R7,C3的佈局相當好,可是R7是個關鍵,在他私人的住艙若查不到白粉,警方對他的罪嫌也會削弱不少,那不是我們所要的,所有的布線都要一針見血,才見效,若是不痛不癢;朗翰斯的財力又是那麼雄厚,很快他就可以獲得假釋了,事情一失敗,不但蔚爵士那裡交代不過去,你也拿不到什麼好處。」銀衣的最後一句話像針一樣的刺痛左凌霧。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他惶惶的問,眼珠子閃著壞相。
「你說呢?」銀衣冷漠的眼湖中耀過一陣晶光。
「殺了那個女孩?」左凌霧寒著臉道。
「不,那女孩蔚爵士自有安排,你再想想別的。」銀衣眼光的晶光暈散開來,左凌霧不自覺的往裡頭瞧,一下子就迷上了那種光芒,使他為卿癡迷的眼光更惑人。
「船艙裡有一個死角,就是在離藏C3不遠的左右兩側平台上有兩隻木箱子,裡頭有我這趟走私的軍火,要到倫敦才上岸,我可以把其中一箱移進朗翰斯的艙房裡,白粉加軍火罪加一等,他就是有金山銀山也救不回他自己。」
「真虧你想得出來。」銀衣冷凝的眼裡有一絲豁然,隨即轉化為笑意,看樣子她這次的任務就快要結束了,而且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圓滿,她收回盯著左凌霧的眼。
「你走私軍火很久了嗎?」她的問話和一般的閒聊沒什麼兩樣。
「是很長時間了,大約五年了吧。」
「那談得上是經驗老到了。」
「美女」這麼一問,左老大靦腆了起來。「還好啦,說真的銀衣,我還是第一個讓你知道。」
「哦,船公司不知道嗎?」
「不知道。」
「那船上也沒有人知道了?」
「是啊。」
「你這麼做划算嗎?」
「划算,怎麼不划算,光是可觀的利潤,就足以讓我下半生過得舒舒服服的了。」
「那倒是。」
「對了,事成之後,你可別忘了在蔚爵士面前多美言幾句。」左凌霧此話說得諂媚又討好。
「當然。」銀衣仍是一慣的冷艷,左凌霧竟大膽的想握她的手。
「銀衣。」銀衣不愛聽這種曖昧不明的語氣,當場渾身泛疙瘩。
「有什麼事,左老大?」她技巧的避開他的手。
「事成之後,可否邀你環球一周。」
銀衣的回答當然是:免了。但是礙於任務,她委曲求全的回了句:「再說。」
這無疑是給人希望勝過給人絕望的高段回話,左凌霧也算識相沒有霸著人不放,他自認表現得極度瀟灑毫無破綻,其實他滿腦子覬覦美色的念頭,一點也無法瞞過銀衣。「好吧,再說,再說。」他假裝要收起狐狸尾巴,卻不知自己有黃鼠狼般藏不住的長相,就在他欲藏起這個卻漏了那個的當口,銀衣當然是懂得相哩。
「明天再見。」
「晚安。」銀衣並沒有回答任何有關「再見」的字眼。
她在風中甩動萬種風情的長髮,回首朝他一瞥,留下一彎優美裊娜的笑容,濃纖合度的夢露身段不疾不徐的走進風中。
這是一切的開始,左凌霧想著,而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回房去和往常一樣喝杯睡前酒,酣睡一晚,等著明天銀行戶頭裡的進帳,以及上勾的美人。
這是一切的結束,銀衣解下緊身上衣的第一顆鈕扣,取出裡頭巧薄如蟬翼的晶片,笑意縹渺虛無的隨風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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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黛比無比喜悅的和朗翰斯一道共用早餐,今天是個不一樣的日子,因為船就要在可倫坡靠岸了。
和陸地久別重逢有一番熱烈的期待,她真希望能回到土地上「腳踏實地」,嗅一嗅大地的空氣,即使是水泥地也罷。
餐後黛比收拾著餐盤,她一不經心由銀製的餐蓋上見到了自己不整齊的短髮,她把整理好的餐具放上餐車,再把餐車推出門外,好讓服務生來弄走它。
關上門後,心裡一陣躊躇,真想上髮廊去把頭髮整一整,可是她身無分文。
要真這樣子下了船,她也不想,她這副尊容留在這裡還不打緊,若是出了門還真的是有礙觀瞻,她才不想一頭亂髮壞了中國人的形象。
她走向「郎」的臥房,他的門是開著的,她見他正把衣櫃裡的衣服一一收納到LV的皮箱裡,衣櫃裡空蕩蕩的像是失去了生息,黛比的心也突然失去脈動。「你……要去哪裡?」他若是下了船一去不回,那她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