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夏家的千金即難纏又嬌縱,在他看來她不過是個被寵壞了而為所欲為的女孩罷了。
她以為茜芸奪走了她的全部吧!傻瓜!她的全部怎可能全繫在她父親身上呢?
任性的女孩只在乎自己的感受,卻忽略了身旁珍惜她的親人,該要有人給她來個「機會教育」的。在他的船上,這該是他這個「未婚夫」的責任。
「我來代你付帳吧!」
黛比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這是真的嗎?沒想到這個人這麼有「正義感」,他就是那個放了白雪公主一馬的獵人。一個英雄人物,一個君子。
黛比突然想到要感恩,不過她的感恩只維持了短短的三秒鐘。
「可是天下沒有白吃的晚餐,我必須要回一個相同代價的東西。」
「什麼東西!」黛比可說已是兩袖清風,孑然一身了,還有什麼能做為交換的東西。她對他唯一的好感正在幻滅當中。
「一個吻!」
「什麼!」她不予置信的盯著他。
「你的一個吻。」
「不!你根本不是英雄,也不是君子!」黛比愕然的搖頭,他當她是誰呀!
黛比突然想起黃昏時那個水蛇女郎纏在他身上熱吻,一陣燥熱染上腦門,染紅了她的臉。難道他要她照著做?!
惡!她寧願去吻一頭大象,也不願吻一個滿臉大鬍子、來路不明的陌生人。
虧她還當他是君子,原來是遇人不淑。
「我可沒說過自己是個君子,也沒想過當英雄!」朗翰斯嘲弄的一笑。
「你是個狗熊!」黛比咬牙切齒的睨著他低聲罵。
朗翰斯輕嗤著又笑了,笑得那麼有趣。
「你可以考慮考慮,這或許要比被丟下海餵魚要好得多喔!」
「你不怕我未婚夫揍你!」
「我該怕嗎?他如果能為你還這筆錢,你就用不著『犧牲色相』了。」
黛比死瞪著他那副自以為是的嘴臉,覺得自己的身體像顆不斷充氣的球,快氣炸了。
心想不如自己投海自盡算了,幹嘛苟延殘喘的在這裡任人宰割。
「不要把人逼絕了。」她恨恨的看著他,雙手在膝頭上攪扭著,摧殘著那片快不成形的信用卡。
「怎麼這麼說呢?其實你不是自稱是夏家的千金嗎?或許你可以撥一通國際電話連絡家人。」
「不……」寧死也不,黛比倔強的緊抿著唇。
「和家人鬧彆扭?」朗翰斯吐出煙圈,像是漫不經心的猜測。
「哼!」
瞧她堅持的樣子八九不離十給他猜中了。
迷霧散在彼此之間,他冷笑著。是什麼原因呢?難道和他一樣為了逃避婚姻?
其實原本對於這樁婚事,他是連敷衍都不考慮的,但是遇到了這麼積極挑釁的她,令人頗有棋逢敵手的趣味。看來他這趟旅程會是精采絕倫的了。
「既然不要家人幫你,那你還有什麼打算!」他故意這麼問。
然而她還能有什麼打算。「吻就吻,誰怕誰!」
說完她緊閉眼睛嘟起嘴,視死如歸的等待那片叢林草莽降臨。
只是一個吻罷了,有什麼好可怕的,只要閉上眼睛一下就過了,就像打針一樣數一、二、三,就結束了!她損失不了什麼的。
而且她吻過表姊的小孩,她還可以算得上是有經驗的,最多依樣劃葫蘆。
但是好一會兒都不見大鬍子行動,她都願意了,他還挑三揀四的窮蘑菇。
她詫異的睜大眼,覷見大鬍子笑得一臉似是而非。
哦!她真恨不得一拳揍扁他笑得那麼「淫蕩」的臉,她這輩子還沒有這麼讓人佔便宜過。「沒想到你那麼放得開!在大庭廣眾之下。」
他居然敢這麼說她,要她這麼做,還是她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翻雲覆雨的和自己的意志做天人交戰。
敢情這個亞馬遜河來的野蠻人蠢到以為她的吻真的只值一百塊美金,也不去打探清楚,這可是她夏黛比的初吻咧!
「難不成你還要挑時間、地點哩!」
黛比老羞成怒的氣炸了,但也給她說中了。
「晚上九點甲板上見,就這麼約定了!」朗翰斯收起笑容不再贅言,伸直長腰站起身。
「約定……什麼約定!」黛比抬起臉,心緒複雜的覷著他。
「晚上九點甲板上見!」他簡單的重複了一次。
「怎麼不是……現在嗎?」黛比喃喃的道,他的自信令她有些受挫,但怎麼說他現在都是她的債權人,他的自滿是可預見的。
可是,為什麼他那神情自若的表情,會令她無端的惴惴不安呢?
「SEEYOU。」他禮貌的同呆坐的她行個禮,然後逕自離去。
他的舉止恰如其分的優雅,簡直就像個名流仕紳,黛比差點就要迷惑了,她呆望著他的背影半晌才口過神來。老天!他說什麼?什麼晚上九點甲板上見?
她又想起他和「水蛇」親密的擁吻。噁心!她才不去咧!
她在他的背後做個鬼臉,提起購物袋後怒氣沖沖的走出意大利餐廳。
B
入夜了,甲板上的燈光卻晃亮的像是白晝。
游泳池畔成群的男男女女正開心的嬉戲,露天的酒吧也燈火輝煌宣告客滿,遠遠望去像是萬人鑽動。這艘度假游輪本身就是一座不夜城,每層樓都有人在狂歡作樂。
唯獨黛比落到一文不名、動彈不得的田地!古人說得好:有理走遍天下!
但對黛比而言可謂是「無錢寸步難行也」!
她毫無生氣的,帶著老大不情願的沉重心情走上甲板,她梳洗過了,換上新買的洋裝。海上吹著風,雖還不至於將她的短裙吹起,但她提心吊膽的走著,四處找尋大鬍子的蹤影!她為了「付帳」而來!
可是她從船頭走到船尾,又從船尾走到船頭,兩條美腿都酸麻了,卻仍見不著他的人影!莫非他在戲弄她!
「請問是夏黛比小姐嗎!」有個服務生朝她走來。
「是,我是。」
「這裡有你的MESSAGE。」
「謝謝。」黛比由他手中接過一張紙條。上面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