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姐!"是那天找她簽名的趙子學。
"噓──"丁苡芩連忙摀住他的嘴。"有記者。"
趙子學點點頭,她放開他。"我想見申引霨,你能帶我上去嗎?"
"上車吧,我們從地下停車場上去。"
他也看到今天財經版和娛樂版的頭條了。
原來申引霨惦惦呷三碗公,早就喜歡上丁苡芩了,否則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不夠用的他,怎麼可能放下一切公事陪她出海?
呵呵∼∼難怪他昨天出門前那麼高興。
唉!要不是他父母又吵又鬧的事情掃了興,他肯定抱著美夢入眠,而不是抱著酒瓶買醉。
趙子學又想到今早他心痛頹廢的模樣。
不過申引霨也真厲害,猛喝了那麼多的酒,還能準時去上班,反倒是他支持不住,又睡了個回能覺。
趙子學停好車,帶著丁苡芩搭專屬電梯直達頂樓,可是上了樓,卻被方怡容擋在總裁辦公室外。
"很抱歉,丁小姐,申先生現在不方便見你。"雖然方怡容有些訝異丁苡芩和趙子學一起出現,但她仍敬業地維持一貫的冷淡有禮。
"他在忙嗎?那我在這裡等他好了。"她今天一定要見到申引霨,對他說她真的愛他,否則她無法安心離開台灣。
"你別等了,申先生交代過,暫時不見你。"方怡容乾脆直接說明,否則以丁苡芩的毅力,她真的會一直等下去。
"為什麼?是因為今天的報紙嗎?我可以解釋的。"丁苡芩急急地說道。
"你還是請回吧!"
"我不走!我要見他,方小姐,你讓我見他。"丁苡芩心慌地求著。
"容容,你就幫幫忙吧!"趙子學不忍心,也加入求情行列。
"趙總經理,你別多事。"方怡容睨了他一眼,而後說道:"丁小姐,不是我不幫你,而是申先生的意思──"
丁苡芩不聽她的理由,衝向前用力地拍著堅硬的樺木大門。
"引霨!申引霨!我知道你在裡面,有什麼事我們當面說清楚,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門忽然開了,申引霨一身酒氣,滿臉頹廢地出現在她面前。
她忍住呼吸,望著他。
"你走吧,我們的關係到此為止……這是五百萬,謝謝你昨天陪我。"他遞出一張支票。
"引霨,你別開玩笑。"丁苡芩看著支票,退了一步,直覺他是在說笑。
"我不是開玩笑,拿去吧。這是你應得的報酬。"
丁苡芩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平靜的臉。"難道你認為我和你在一起,只是為了錢?"
"我知道你不是,但我仍覺得必須給你適當的報酬。"他的語調聽來穩定,但說話的同時,他感覺每個字都像把刀,在他心上來來回回地劃著。
"我們昨天不是還很開心的嗎?為什麼你現在對我說這種話?"
"我只是無聊沒有人陪。"
"你昨天不是這麼說的!"她難過極了,忍不住對他吼了起來。
"拿去吧,以後別再來了,我沒空見你。"申引霨把支票塞給她。
話不需要太狠毒,就足以傷人。他輕描淡寫他們昨天的甜蜜,用支票衡量他們昨天快樂的價值,就已經夠讓她心痛了。
是她太天真,誤解了他眼底的壓抑,以為自己可以救贖他的靈魂,還以為自己對他而言是重要的,原來自己只是他無聊時候的消遣而已。
她緊咬著下唇,把眼淚逼回去,再把支票遞還過去。她簡直不敢相信,此時此刻自己還能扯出笑容。
"對不起,是我太自以為是,才會造成你的困擾。不過也要謝謝你,讓我嘗到了戀愛的快樂,也明白真心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受。雖然結果是這樣的令人難過,但我不會欺騙自己的心,我永遠會記得自己曾愛過你,打擾了。"
丁苡芩黯然離開了申引霨的辦公室。
"你太過分了,怎麼可以對我的偶像說這種話!"趙子學看不下去,一把揪住申引霨的衣領。
"子學!別衝動!快放開引霨!"方怡容拉著趙子學的衣袖。
"容容,今天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你先別管,得罪你的話,我晚一點一定向你道歉!"
"但就算是有什麼天大的事,還是坐下來喝杯咖啡慢慢聊吧。"方怡容還是拉開他們,等兩個男人安坐好後,再快步出去倒咖啡。
"引霨,我知道你喜歡丁苡芩,但你為什麼要拒絕她?"
"我哪有喜歡她!"申引霨口是心非。
"我不信!你是一個負責任的人,如果不喜歡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把最重視的時間放在她身上,還把她帶上你從來都不准我碰的私人遊艇!你既然已經和她分享所有你最重要的東西,就代表你認定了她,你不可能無緣無故在一天之內就改變了心意──啊!"趙子學忽然想到昨晚。
"該不會是你昨晚又被你父母嚇著了吧?難怪昨晚你又開始認為自己沒有給人幸福的能力,和經營婚姻的天分。我真該把你爸媽痛揍一頓,看他們的婚姻暴力,給你帶來多大的陰影和恐懼!"
"你說夠了沒?說夠了就下去做事,這個話題我不想討論。"
申引霨寒起臉,他再也不會妄想搶救破碎的家了,也沒有力氣再去相信自己和父母是不一樣的,能營造出什麼美滿的家庭,這些全是他不自量力的幻想罷了。
"我還沒說完呢!你讓丁苡芩離開,難道你就忍心看你心愛的女人嫁給別人?"趙子學撂下重話。
"如果她能幸福,有何不可。"他痛心地答道。
他愛她,但沒能力給她幸福,不如放她自由,以免婚後兩相怨。
"你混蛋!"趙子學氣不過他的消極模樣,終於狠狠地揍了他一拳,因為他崇拜的申引霨不該是這副頹廢模樣的。
而端咖啡進來的方怡容也被趙子學嚇住了。
"你這麼說根本就是在侮辱丁苡芩!"趙子學又痛揍了他幾拳。
"我給不了!你懂不懂?!"申引霨再也壓抑不住痛苦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