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什麼?」
「第一不許在舞孃上台,第二不許在外居住。」
「可是,我得賺留學的學費呢!」
「如果你不離開舞孃,難保今天的事不會重演,到那時我可不知道人家肯不肯再相 信我的說詞,為了保護你,也為了我省麻煩,你必須搬來和孩子們一起住,打工的機會 不是沒有,而是你願不願意做。」
「是什麼?」她最痛恨他說她是個麻煩!
「我需要一位助理秘書在下班後幫我處理個人事務,例如書信、記帳之類的。」
「我不會打字!」
「寫字總會吧!」
「我的字很醜!」
「那麼你是不願意了?」
「這……」她要答應嗎?還是繼續和他唱反調讓他認定她是個麻煩,不,她不喜歡 當個麻煩,「我願意。」
「那麼就這樣了,今晚就搬來。」
「今晚!」璃蘿姊姊那裡該怎麼交代呢?她甚至沒有心理準備呢!
「有問題嗎?」他研究般的看著她閃亮的眼。
「沒……沒問題。」有問題她也不敢勞駕他呀!然而!他那種眼神是什麼含意!看 得人亂害羞的。
「很好,拿來吧。」他伸出手。
「什麼?」她暗吃一驚。
「不是要送我糖果嗎?女孩。」她何來的大驚小怪,說真的他還真弄不懂她,她想 他要什麼呢?然而他當真就這樣不停的付出,不斷的陷落,別無所求嗎?
他一向是理智的,但沒想到自已竟然也會飄流在盲目的情海中忘了結束,忘了索求 ,忘了……自己!
什麼時候她才會明瞭她對他的意義呢?是她的出現轉變了他對人世的冷漠,開啟他 看向人性的光明面,讓他發現原來由衷的去關懷人也是一種享受。
而他是那麼默默的愛著她,悄悄的用那份幻化的愛情來灌溉自己枯竭荒蕪的心田!
她或許永遠也不會明瞭,他也不奢求有那麼一天。
真愛是不求報償的。
「糖果!」原來是糖果,她都忘了,他迷惑人的眼神讓她渾然忘我,「謝謝你。」 桑柔走近文森,把糖果罐送到他手上。「你的頭可以低下來一點嗎?」她笑容燦爛。
「做什麼?」他問著,傾下身和她一般高。
她嫣紅的臉上笑意倩然,絕美如櫻的唇瓣楚楚的印上他的頰。
「你的小提琴演奏得相當好。」
她退開了一步,有些顫抖和怯儒,但那並不是後悔,而是為自己控制不住的舉動感 到害羞。
「這是你恭維人的方式嗎?」
他的眼訝然中閃耀著溫柔,英俊帶著柔和線條的臉看不見銳不可當的戾氣及駭人的 氣焰,散發原始的,本能的,毫無修飾的男性魅力。
「我……不知道,我想這麼做。」
她水粉似的麗容有幾許可愛的天真。
「這樣就夠了嗎?」他專注且深刻的看她,眼中的灼熱炙燙入她的心中,隨即,他 樓住她細柔的腰肢,她垂眸驚喘,來不及思索即將要發生的事。
「我不想嚇到你,如果你認為不喜歡可以拒絕……」文森的話埋沒在兩層密合中, 他吻了她。
這個吻洩漏了他對她的戀慕,更洩漏了他的真情不悔,但這也是他想做的。
桑柔緊閉住雙眼在他懷中悸動,他的吻柔和如葉瓣相蹭,自然如松林雨露,和他的 音樂一樣,他的吻,他的擁抱,深情細緻得讓她感動至心底深處。
他何以要如此深情相對!深情!這個字眼火熱的佔滿她的心頭!可是明顯的她錯讀 了他的心思?他何以要對她深情?沒道理!
但若不是情滿而溢,怎能吻得如此纏綿教人銷了魂魄、教人沉醉。
不!她不能一逕的沉溺在這個錯覺中,長久以來她一直只是個孤獨的靈魂,存在於 空乏親情、友情、愛情的世間,她早已清楚這世上沒有什麼能教她沉醉的東西!
可是為什麼她卻偏偏喜歡上他的吻,情願讓他炙熱的唇迷了她的心竅!
難道她貧乏的心是可以輕易讓人乘虛而入的,她沒有矜持沒有保留,甚至沒有懷疑 !
難道她的感情是如此脆弱,脆弱到分不清真偽是非!
不,她不能放任自己去追逐這種空洞的愛情迷思,她不能!
他是上層杜會的名流,自己卻只是一個飄零異鄉的孤女,她期待他會把她當成什麼 !
一朵捧在懷中的奇花異蕊嗎?
對他這樣的人而言,她很可能就像地攤的便宜貨,任君挑選,賤價就可得手,但若 是他真以為在她身上可以撿到便宜,那麼他錯了!大錯特錯了!
這樣的念頭狠狠的傷了她自己,她推開他,淚水在眼裡轉。「別想玩弄我。」
文森抬起眼並沒有移開在桑柔腰間的手,神情愴然,但並非因為受拒,而是覷見她 受傷的模樣。「為什麼這麼說?」
她推開他的手,眼淚滑下臉龐不說一句話。
該死!她居然哭了!他做了什麼弄哭她?
一開始她並沒有拒絕,他甚至以為她給了他相當程度的回應而暗自欣喜,然而她卻 ……「如果你覺得是,那我很抱歉。」他說得冷淡,以掩飾真正在心中翻滾的沮喪。
抱歉!居然只有抱歉!
「……去你的。」淚水遺憾的又滾落,自己是怎麼了!居然為他漠不在乎的模樣傷 心!
「我不會哄人,如果你覺得自已被佔便宜,那我只能道歉。」他的懊惱看在她眼底 像做錯事不肯認帳的惡棍!
桑柔咬咬唇,一話不說跺了他一腳以消心頭之恨,但一腳怎麼夠,她得一跺再跺直 到他認真悔悟為止!
此行為讓桑柔一剎那間感到時空倒錯一個曾相識的情況裡,隨即她接觸到他凝起的 眸光,他一反剛才的溫柔,剛強的握得她的手血色盡失,磁性卻嚇人的語氣令她汗毛悚 立。
「凡事弄清楚再行動,並不是都非得「武力解決」。」
他真的好像是電車上的那個色……那種眼光十足像,令人難忘的像!
但像又如何!她從沒遇過任何人真的來騷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