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主殿下,妳不能死,妳不能死!」他哀號,傷心欲絕的抱住她的身子。淚水自他眼中狂瀉而下,一股腥熱的液體自他胸中湧至唇色,此時,彷彿天地都已停止。
花蓉郡主哀求的道:「花情,救我,救我!」
他聽不見她的哀求,他也看不見任何的人,他的心,隨著她,也死了!
他抱起她,往前踏一步,兩人便掉進了無邊無涯的海中……
「啊!」花情猛然驚醒,原來竟是一場惡夢!
他伸手撫摸臉頰,臉上濕濕的,他……竟然流了淚,為了一場夢!
雖只是一場夢,但是夢中的情景,卻鮮活的烙印在他心中,此時他仍能感受到,夢中的他那種深切的傷痛與絕望,竟是如此的深刻。
雖已醒,但他卻仍無法平復夢中那種刻骨銘心的傷痛。
他起身,洗了把臉,企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夢中的情景,更清楚的在他心頭浮現,他有些迷惑,為什麼在夢中,他看見公主殿下的死,會有這麼深沉的悲勘,甚至抱起她,一起跳進大海:而對於花蓉郡主的安危,他卻一點也不在乎?
「噢!」他捧著心口,無法站穩的跌坐在椅上,錐心刺痛猛續進他的心頭狠狠的刺著,他強咬著牙,不讓自己呻吟出聲。半晌,這種刺痛感並沒有消退,他想起了公主殿下交給他的止疼藥,艱難的自衣袍中取出藥,倒了幾顆吞下去,但是這藥頗然並不能幫助他止疼,他仍咬著牙承受著痛苦。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衣袍已全被汗水濡濕,心痛的感覺才慢慢退去。
他長吁了一口氣,站起身子,天色早已亮了。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他很想見她,或許是因那個夢的關係吧!他想確定,她是否平安無事。
「花星,你來見我,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花妙驚訝的問。
「是的,這次我特地前來都邑,就是為了當面告訴公主殿下這件事。」花星堅定的回答。
「為什麼?」她問。
「因為我要的是一份真愛,而不是一個虛名,我不想過著與第一王夫一樣的生活。」
「你知道了?」
「是的,我知道公主的愛不屬於我,然而迫於官規,公主殿下卻不能選立自己所愛之人為第一夫婿。」
她無奈的輕笑,卻又帶著濃濃的愁。
「你不答應,我不怪你,此時,我也無心談論這個問題。」
他看出了她深切的憂色。
「公主殿下,發生了什麼事嗎?」
她默默不語,不知該如何說起。
他試探的問:「是花情嗎?」
她微一點頭。
「嗯!」
「是女王陛下她知道了這件事?」
「不是,是……他……我該怎麼說呢?」她的眼中滿是憂慮與擔心。
「我能幫得上忙嗎?」他是衷心的想幫他們,尤其在上次他回部前,當與花情見過一面,花情對公主殿下的用心,令他很感動,他並沒有一絲嫉恨花情,相反的,他還衷心的祝福他們,他那時已知道,他對公主殿下的感情,連不及花情對公主殿下的用心,他是那麼深切的在守護著她,他自問無法如他那般。
她搖頭,眸中溢著一層薄薄的霧水,她好害怕,害怕花情真的是……
花情扶住樹幹,心中升起一種熟悉的苦,他癡癡的望著他們兩人,他聽不到他們之間的談話.但是當他輕扶住她時,他的心頓時糾結在一起,他想奔過去拉開他,不讓他碰她,可是他的腳彷如釘在地上,無法移動平步。
他的心頓時如波濤般陣陣翻滾,所有的思緒不斷的湧現心頭,他被這些排山倒海而來的思緒壓得快喘不過氣,他撐不住的踉蹌退後幾步,喉間一股甜甜鹹鹹的腥味湧上,自他口中狂噴而出。
他的心頭就如被劍在猛扎,痛得他面色蒼白若紙,他倚住樹幹,不讓自己倒下,但他卻痛苦得無法挺直身子,這次的痛,令他真正嘗到什麼叫痛不欲生,他倔強的不想讓自己呻吟,握緊了拳頭,卻仍忍不住痛苦呻吟。
「花情!」花妙發現了他,奔至他身邊,見到他唇色殘留的血跡,她禁不住心疼不已的驚呼,「你……你怎麼了?」
他咬緊牙望著她,痛苦得說不出一句話。
「快,快去找御醫。」花妙朝一旁的侍女大喊。
一口鮮血,又自他口中噴出。
「花情,你再忍一下,御醫馬上就來了。」花妙臉色慘白的抱住他,為他拭去了唇邊的血,心中卻彷彿如刀在割。
汗濡濕了他的衣袍,他額際與髮絲也沾滿了汗珠,他勉力的強忍痛苦啟齒,「公主殿下不要擔心,這痛忍過了就好——」
花妙的眼中溢滿了淚水,她最害怕的事,終於發生了!
「不,你不會有事的。」她緊緊的抱住他。
花情擠出一絲笑,安慰她:「是的,我不會有事的。」
花星驚疑的望著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花情會這般模樣!
第十章
「巖弟,我求求你告訴我,到底要如何才能解迷心花的毒?」花容不斷的央求花巖。
她與花佳、花瑤一接到飛書,便立刻趕回都邑,當她見到花情的情形後,她萬分懊悔的責備自己。
她並無意要令花情這麼痛苦的,她更不想讓他死,如果能重來,她絕不會再這麼做的,她不停的苛責自己。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蓉姊,妳別再問我了。」花巖冷然的回答。
「迷心花是你給我的,既然你能拿到迷心花,妳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該如何解迷心花的毒呢?」
「不錯,迷心花是我給妳的,但是我是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解迷心花的毒。」就算他真知道,他也絕不會告訴她。花情,哼!你就等著心痛而死吧!他得不到的東西,任何人也休想得到。
「巖弟,我求求你,你告訴我好不好?我並不想花情死的。」花蓉幾近哀求的道。
「蓉姊,既然他並不愛妳,妳何苦為他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