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瑤繼續道:「公主,其實花情的事您實在不用擔心,這事他自己心裡應該也是明白的。」
花妙低首,默然不語片刻,才道:「我不想立別人為夫婿。」除了花情。她只要他,有他在身旁的日子,她總覺得很安心、很放心、很開心,這麼多年來,她已經習慣有他在身旁的日子,一旦她擇立了夫增,他就不能再像以前這樣隨時陪伴在她身側;現在見不到他幾日,已令她很不習慣且難受,若是他離開她,她無法想像那樣的日子她要如何度過。
「公主,這是不可能的,依官規,在您年屆二十歲時,是必須要在各郡郡王子弟中,擇選一人為第一夫婿的,而且其它的夫婿,也都需是郡王的子弟,這您應該知道的。」公主殿下不會是想……,那是絕對不可以的。
這些她當然都知道,但是她就是不想立其它任何人為夫婿,可是,正如花瑤所說,那是不可能的,唉!花情,你說我該怎麼辦呢?身為花月國公主,我還有其它的選擇嗎?若是我是平民就好,就可以不用考慮這些了!
花妙移步向外走去。
「公主殿下,您要去哪裡?」花瑤急切的問。
「我想出去走走。」
「屬下陪您去。」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靜靜。」
花瑤望著她的身影暗忖,看情形,公主殿下對花情似乎動了真情了!而且還用情不淺。依官規,他們是不可能有任何結果的。公主殿下,這件事屬下也無法幫您,只有您自己看開點了!
花妙心不在焉、不知不覺走出了宮中,朝花花山走去。
一路走著,她低頭想著心事,全然沒注意到週遭的其它事物。
忽聞一聲刺耳的馬嘶鳴聲,她才抬起頭來,赫然發現眼前一匹馬正揚起前蹄,只差半吋就踢到她了!一驚就跌坐在地上,驚懼的瞪視眼前這匹馬兒;自十歲那年被馬兒為嚇過,她至今仍然有些害怕馬。
馬上的人見狀,急忙翻身下馬,俯身上前問道:「妳可有受傷?」
他扶起她後,她才稍稍撫平一顆驚懼的心。
「妳沒事吧!」他歉疚的問,暗暗自責為何不專心騎馬,險些誤撞到人了!
她拍拍衣袍上的塵埃,仍有些心悸的道:「我沒事。」抬眼望向他,忽發覺一事,「嗓!你這雙眉毛,竟然跟他長得有些相似!」說罷便不自禁的伸手去撫他的雙眉。
他這才注意到她長得可真美,美得令人不捨得移開雙目,那眼、那鼻、那唇,宛如上天精心雕琢似的,精緻無瑕,那皮膚更似出水芙蓉般潔白粉嫩,他直直的盯著她瞧,因此並沒有注意到她伸手撫摸他的眉毛。
花妙輕無他的眉毛,喃喃道:「真像,真像,這雙眉毛像極了牠的。」
半晌,他終於回神後,才注意到她的手竟然在撫摸他的眉毛。若是其它的女子這般對他,他一定會立刻撥開對方的手,然而對她現在這樣的舉動,他卻無意要這麼做,不過,奇怪的是,她為何只撫摸他的眉毛呢?瞧她的神情,並不像在調戲他的模樣,她方才好似說真像,難道是說他的眉毛像某個人?
「我的眉毛有什麼異樣嗎?為何妳一直撫摸我的眉毛?」
「你這眉毛長得跟一個人很像。」她縮回了手,眼眸仍注視他的眉毛。
「哦!是誰?」
「我的一個朋友。」
「想必他與妳必是關係不淺,所以妳才這麼注意我的眉毛。」他一向最厭惡女子調戲他,但是她方纔的舉止,他並沒有感到絲毫不悅,相反的,心中對她反而升起一絲沒由來的好感。
「嗯!他是我……身旁很重要的一個人。」她將眼眸移到他臉上,上下打量著他,是個頗為俊雅的年輕男子。本來他的馬為嚇到她,她應該要向他興師問罪的,但是瞧見他有一雙與花情相似的眉毛,不由得也對他心生好感。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花星。方才真是非常抱歉,險些就誤撞到妳。」他為了最近公主殿下要遴選夫婿的事,十分心煩,於是便策馬四處走走,因在思量如何才能不被公主殿下選為夫婿,而沒有專心騎馬。
「不要緊,方纔我也沒有專心的在走路,所以才會差點被你的馬兒撞到。」忽瞥見天迸滿天紅霞,她為道:「啊!快日落了!」
「是啊!聽說這花花山日落極美。」
「哎呀!才在山腳,只怕等我上得上去,太陽都已落下了!不行,我得快點跑上去。」她說罷頭也不回的拔腿便往山上跑。
花妙奮力的跑了片刻,旁邊忽聞一聲:「不如我載妳上山吧!否則等妳到了山頭,只怕太陽已落下了!」花星騎著馬在她身旁道。
她望向他,沉吟片刻,心中雖仍懼怕馬兒,不過既然已來到這兒了,若看不到日落,又覺十分可惜,細想一下,便道:「好吧!」她驚懼的讓他拉上了馬。
馬兒馳騁片刻便到了山頭,剛好迎上正緩緩西沉的紅日。霞光沉慢天際,染出了一片橘紅的瑰麗色彩,兩人目不轉瞬的凝視著逐漸西沉的紅日。
「真美!」花星忍不住讚歎。
花妙靜默的瞇著眼凝睇漫天的霞光,直至紅日已完全西沉。半晌,滿天的霞雲才一點一點被黑暗吞噬。
「妳常常來這兒賞日落的嗎?」花星側首凝望她,更發覺她真是美得無瑕。
「嗯!」
「妳很愛看日落?」
「它很美!可是卻很短暫,也許就是因為這麼短暫,所以才更顯出它的美。」
晚風涼涼的襲面,直沁人心脾,他們騎在馬上,漫步朝山下走去。
到了都邑城,花妙下馬後,漾起一抹微笑,朝他道:「謝謝你了,再見。」
他急忙喚住她:「等等,我還不知道妳的名字?」
「我……叫花渺。」
「我們……還會再見面吧?」他心下十分渴望再見到她。
花妙抬眼望向他,道:「我也不知道。」都邑有這麼多人,她怎麼會知道還會不會再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