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不怪他們。」他愛憐的揉著她及肩的長髮,「方纔你都沒吃到什麼東西,我再弄一些給你吃。」
「嗯,我們一起弄。」她的廚藝平平,而且她不喜歡下廚,因為討厭下廚弄得油膩膩的感覺,所以除非必要,她是不進廚房的,寧願吃外食或泡麵。
做了她愛吃的菜,兩人甜蜜的偎在一起吃,你一口我一口,好不親匿。
「采風,你幾歲了?」水煙忽問。
「二十七,過了這年二十八了。」
「你結婚……成親了嗎?我聽說古代的人都很早婚的,對吧?」她不怎麼希望聽到肯定的答案,那表示他們此時的關係是婚外情。之前為什麼沒想到這點?雖然是在不同的時空下,但她不願做第三者,那等於間接傷害了另一個無辜的女人,她略略拉移開了與他的距離。
感到她刻意的疏離,他立即將她再擁回懷中,雙臂箍緊她,不准她再疏離他。
「以你們的觀點來說,是算早婚,但我還沒成親。」他笑睇住她,「我算晚婚的了。」
聽到他否定的話,水煙釋然的綻出一抹笑。
「為什麼?以你的條件該不至於娶不到妻室吧,還是你眼高過頂?咦,不對,古代的婚姻好像都是靠什麼媒灼之言吧?」
「嗯,我確實也曾訂下過一門妻室。」他毫無隱瞞的道:「不過她與她的家人卻意外的死於一場洪水中。」
「因此你才沒成親?」她吃了一口他送到她口中的菜,以為他對他的未婚妻情深義重,所以才沒另娶。
「不,她許給我那年,不過才一歲,而我也才八歲,甚至我根本不曾見過她,你以為我對她會有多深的情?我沒成親,是因為以前一直不曾遇到能讓我傾心的人,也因此對於我的終身大事,我並沒有很在意,一拖便到現在。」
「你們兩家是世交嗎?」書上與電視上常這樣演,世交的兩家彼此指腹為婚,或表兄妹成親,親上加親。
「不。」他沉吟片刻才道:「我幼時因體弱多病,看了無數名醫也不見起色,甚至有一次幾乎病危,有一相士便對我父……親道,我必須遠離宮……家裡,才有可能平安長大,且還必須擇娶一名陰年陰戶出生在南方的女孩,才可以保住我的性命。我父親命人查訪了許久,找到了那名女孩,便替我訂下了這個婚約,但半年後,那女孩的全家便不幸喪生於洪水中,那名相士說是那女孩的全家為我擋去災厄的,而我便被相士帶到山中交給了一位老者。」
「所以你才會在山中一待十年?」他曾說過他的手藝便是他在山中生活十年時學的。
「嗯,我的武功也是在那時學的,是那名老者,也就是先師,傳授我的。」
「為什麼當時你會受那麼重的傷?還中了淫毒?」她善解人意的道:「如果你仍然不願意說,那就當我沒問。」那段回憶一定是非常的難堪,所以他一直不願提,但是她真的好奇的想知道,是什麼原因使他竟來到這個離他千年後的世界。
那不是個愉快的回憶,而且也很難啟齒,他龍告訴她是因為一個女人,所以才導致他來到這個千年後的世界嗎?
「我是被一個很信任的朋友陷害的。」他仍清楚的記得,那天是初二,他到飛星山莊祝賀他的多年好友江沂的大婚之喜,那時他還為了江沂與木純純結為連理之事而高興,江沂熱絡的挽留他,一定要他多留幾天,礙於他的盛情,他不疑有他的留了下來,第二天江沂設宴於後花園宴請他,好友小酌,自是不需要有太多人在場,他摒退隨從與好友暢談。
飲完一壺酒,另換了一壺他珍藏了多年的酒,喝到第三杯,他即發現酒有問題,卻也來不及了,體內一股燥熱之氣直撲胸臆,蠢動的慾火在體內翻滾。
「你……為什麼?!」他打翻了酒,暈眩的站起來。
「李兄,不要怨我,我也不想對你下這種毒,但是純純她堅持要你一嘗慾火焚身的滋味。」他笑顏中泛起深深的冷酷與恨意。
「為什麼?!」翻騰的慾火不住的燒灼他的肉體,唯有扶住石桌他才能傲然的立住身形,不便自己屈下身子。「我與你們有任何仇怨嗎?為什麼?」他如此信任的好友,竟然這般算計他,恨哪,痛哪,是他識人不明嗎?
「為什麼?」江沂忽地一聲狂笑,「你知道純純為什麼肯答應嫁給我嗎?這便是代價,她要我做的事。」笑聲轉趨平靜,代之的卻是無盡的嫉恨。
他一揚手,進來了十數名的殺手。
「不要一劍殺了他,我要他受盡慾火焚身而死。」
他憑著深厚的內力、精湛的武功,但沒有兵器,又中了毒,仍難逃利刃加身。拖著傷痕纍纍的身軀,雖然闖出了飛星山莊,但江沂豈肯就此放過他,他們一路圍殺他到飛星山莊後出的危崖。深不見底的險崖只要一跳下,只怕斷無生機,但前無進路,後無退路,他寧願粉身碎骨也不甘死在這卑鄙小人的手中,旋身一躍……以為就此告別人世,怎知……
江沂殺他是為情,木純純要他受盡慾火焚身而死也是為情,不同的是,江沂是妒恨他,而木純純對他卻是因愛轉恨,在得不到他的愛下,她下嫁江沂,原來是為了要報復他,他卻以為她終於想通了,所以才委身對她癡心一片的江沂,為此還著實為他們高興許久,卻怎知原來這場婚禮暗伏著致命殺機。
如此醜惡的事,沒必要讓水煙知道詳情,只要在以後的日子裡她能記得曾有他這個人存在,他已心滿意足。
愛,是一件能讓人狂熱的事,直到遇到水煙,他才明白箇中滋味,所以對江沂與木純純,他已不恨,甚至原諒了他們。
「但是此時我並不恨這位朋友,我想我該感謝他,若非他,我怎能有此奇遇來到這個千年後的時空,而且遇到了你。」他誠摯的道,輕柔的在她額際印上一吻。望著她胸前瑩潔晶潤的古玉,是他送給她的信物,在第一眼見到她時,他使毫無猶豫的將這塊他自出生即戴在身上的古玉送給她,「水煙,你是否也能贈我一樣東西為信物,就算日後……我尚能睹物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