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兒又努力的想了一想:
「好像沒有──等等,他有提過,水煙的氣質與李采風頗神似。」當時他說這話的時候似乎言語有所保留,欲言又止,並沒有全部說出他的看法,不過那時她也不以為意,沒追問。
方朔仰靠著沙發閉目養神,沒再說話。
盈彩沉思片刻拿起一本書也逕自低頭看著。
卡洛兒覺得自己彷彿被人利用完了就用開了似的,無趣的皺皺鼻子,沉浸在自己隱密的思維中。
***
水煙和方朔成功的混了進來,她們在銀龍別墅附近打扮性感、濃妝艷抹的搔首弄姿,沒多久,果然有人來將她們找了進去──開價一天一萬元。
她們被安排在三樓最旁邊的一間房間,裡面已有三名長相不差的女孩,據說銀龍現在正「寵幸」著另一名女孩,所以才會冷落了她們。
房門外有二名黑人男子守著,房門沒關,顯然是為了方便他們監視她們的一舉一動。剛才進來時,水煙早已透視過這裡,中間第二間的房間是銀龍住的地方,他屋內有一名女孩,不過她沒看清她的面容,因為那時她在浴室,她很快掃過,很有道德的沒多看一眼。她們要找的東西應是放在銀龍床旁的矮櫃裡的一隻銀色盒中,那只盒子顯然是鉛制的,因為她的透視眼無法看透。
「晚上動手。」交換一個眼神,方朔進入浴室,以她特有的連絡方式傳話給守在外面的盈彩;她與盈彩自幼即能互傳心意,冥思片刻即出來,在水煙耳旁說了一個數字。
「十二。」
水煙知道那表示晚上十二點動手。她坐在靠窗的椅上,遠處依稀聽得到鞭炮的聲音,今天才初四,仍有一些殘存的過年味道。她是背著采風來這裡的,在她毅然的堅持下,他仍不同意她到這裡。她不想與他做無謂的爭執,佯裝拿他沒轍,找了個機會,騙他外出買她愛吃的食物,便悄悄的離開。此刻他一定正在大發脾氣吧。
門廊外一陣高跟鞋喀喀的聲音傳來,沒有令她好奇的回首,她仍兀自望著窗景,但一聲尖銳的聲音卻令她不得不回首。
「水煙,你怎會來這裡?」
她驚詫的回首注視著楊曼玲,她竟然會在這裡出現!
楊曼玲輕蔑的瞥著她的穿著,不屑的撇著她高傲的嘴。她可是這裡的主人親自禮遇請她來的,跟她們這些人的身份可不一樣,看她們的樣子就知道,她們八成是他的手下召來的二流娼妓。
「喲,大記者,你什麼時候竟然淪落為『落翅仔』!被那個男人騙得人財兩失了吧,哼,你也有今天啊,我早就知道那個男人不是個好東西,幸虧我聰明,才沒教他給騙了。」她在說這話的時候,她身後的一個男子匆匆離開。
方朔雖然敏銳的注意到,但尚未想到因應之策,已來了兩名外國男子,不由分說的架走了水煙。
她被帶至銀龍的房內,他們押著她來到落地窗前。她沒反抗,因為她在等,等確定他們究竟想做什麼,為何會突然把她架來這裡?是他們發現了什麼嗎?
窗旁一名銀灰頭髮的外國男子,半瞇著藍灰色的眼,目露凶光,他扯動上唇,牽起一抹冷酷嗜血的殘暴。
「記者!我向來最不喜歡記者了。」他拉丁美洲腔的美語透著譏誚,「小美人,真可惜,你竟然是個記者,注定你無福享受我的溫柔了。」他的手摸上她的臉龐,以萬分遺憾的語氣說道:「惹人憐的小東西,再見了。」
在他手揚起時,她早已凝聚眼力,但瞄準她的槍有三把。
被采風說中了,她只有一雙眼,再快也快不過幾個人同時動手。
「啊!」二把槍陡然掉落地上。這已是她能力的極限了,另一把槍的子彈已射出,她是逃不過了。
「轟隆隆。」窗外,晴空下,卻突來幾響詭異的悶雷,天色倏地一片奇詭的黯隨著雷響,一條人影竄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擁著她,破窗而出。
屋內的人卻一陣震愕──為著槍裡射出的竟然是一顆糖果!及那名不知從何冒出的男子。
沒讓他們有思考的時間,屋內倏地又出現兩條人影,以快如旋風的速度制伏了銀龍與他的三名手下。
阿貝如旋風般的把他們捆成五花大綁。
「怎麼樣?糖果槍好玩吧。」他用英文說著,得意的笑睨他們。這裡所有的武器早被他和卡洛兒動了手腳。
而他們卻漲紅了臉,半個字也吐不出,因為他們的嘴裡各被塞了一顆彈力球。
凌巡則打開床旁矮櫃,取出一隻鉛制的銀盒,俐落的解開了盒上的密碼鎖。他望一眼盒內的東西。
「沒錯。」
方朔急奔進來。
「水煙呢?」望遍房內沒見到她的人影。剛才情況緊急,她不得不打出危急訊號,通知他們提前行動。
「我們進來時便沒見到她的人了。」凌巡望向落地窗的破洞,「她可能由這出去了。」探首望,並沒有見到水煙的身影,反見到盈彩征征望著半空發愣。
方朔探下頭朝她高聲問:「盈彩,水煙呢?」最後一聲打鬥聲也倏然而止,顯然這棟屋內的人已全被擺平。
盈彩滿是疑惑與不敢置信的抬起眼。
「不見了──他們消失了!」
「消失?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盈彩苦笑的道:「就是消失了,他們在我眼前平空不見!像掉入一個隱形的袋子裡,隱沒於半空中。」就那一瞬間,她抬頭,然後他們在她眼前被天空吞噬,消失不見。
「等等,我下去。」她無法明白盈彩的話意,急急衝下一樓來到她面前。
「我知道你無法相信,我何嘗不是,但是他們真的就在我眼前,在半空中消失了身影。」
「盈彩,你說的他們,除了水煙,另一人是誰?」方朔覺得自己必須重新理一理思緒。消失於半空中?!!那一剎那間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