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莫公爵夫婦沒放過任何一支舞曲。
隨著音樂的演奏,依莎貝想起了去年在這裡的初次見面,麥隆為了維護妹妹的清譽向她挑戰,還有明月山莊的邂逅,以及兩人與日俱增的感情。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永難忘懷的回憶。
「你在想什麼?」麥隆開口問愛妻。
依莎貝搖搖頭,在丈夫深情的注視下羞慚的漲紅了臉。
她亦忘不了在雪地遇難的那一日,當她再度醒來時,已回到明月山莊,而麥隆正睡在她身旁,頭上紮著繃帶,尚未醒來。
她癡癡的望著丈夫,把他的臉深深的烙印在自己的心裡,對自己能再度回到他的身邊,內心激動不已。而似回應依莎貝的深情注視,麥隆睜開了眼。
他雙眼茫然的深鎖眉頭,似在回憶什麼,接著轉向依莎貝,凝視她的眼眸裡有著一絲她不曾在他身上見過的懷疑,神情是既害怕又不確定。
摸摸她的臉頰,他動作輕柔得宛如撫絲,執起她的手,想與她交握,卻發現她的手緊握成拳狀。他們倆相顧一笑,她慢慢的放開手,決定把自己的一生一世交給他。
光芒射入了他們的眼裡,依莎貝的手中躺著一顆狀如星星的鑽石,這使他們突然記起了一切。
「EMERALD,我愛你。」麥隆嘶啞的對她說出第一句話。而從此以後,他不曾再喚她依莎貝。
黃金玉報答丈夫的愛是哭紅了雙眼。
「EMERALD,回來吧,你丈夫在舞池好寂寞呢!」
麥隆取笑的語氣喚回她神遊的意識,她對丈夫嫣然一笑。
舞曲暫告一段落,他們回到傑斯。貝兒與黛兒的身邊。
黛兒拒絕了所有男士的邀舞,像個旁觀者,冷眼注視舞池內的男女。而貝兒大腹便便已不適合劇烈的運動,因此與傑斯也極少下舞池。
不久,查理二世的到來掀起舞會另一個高潮,麥隆攜著妻子準備跳下一支慢舞。
「貝兒,一起來吧,這節奏不快,好似散步,對寶寶有幫助。」依莎貝建議。
貝兒搖搖頭,小聲回答:「我的腳水腫,穿鞋已經很不舒服了,所以不跳了。」
水腫了嗎?好像有這麼回事,懷孕末期的婦女似乎都是如此。依莎貝靈機一動,笑瞇瞇地望著黛兒。
「依莎貝,我不喜歡你的笑容。」黛兒提防的出聲。
「哎呀,好姊妹,即使你不跳舞,那幫我個忙如何?」
「說說看,」
她俯下身在黛兒的耳邊低語,只見她的小姑臉上一陣驚駭。
「不好吧?依莎貝,你會名譽掃地的。」黛兒擔憂的說。
「怕什麼?我有個公爵丈夫呢!」說著依莎貝拉起裙,脫下鞋,把它們踢進了黛兒的蓬蓬裙內。「你只要幫我看好鞋即可。」
麥隆一臉不敢置信的注視妻子的舉動。
「走吧,我的夫君,這是二十世紀的新舞步,你有興趣嗎?」她胡亂的瞎扯。「我會把腳踩在你腳上,這樣你就可以完全的控制我了。」
「我喜歡最後這句話,那我們還等什麼?」他把妻子帶進了舞池。
「他們在說什麼二十世紀?我一點也不懂。但依莎貝的主意似乎不錯。你有興趣嗎?」傑斯邀請貝兒共舞。
「好哇,我們也試試。黛兒?」
「踢進來吧!」黛兒提高裙擺,又藏住一雙鞋,「我第一次發現蓬蓬裙終於有了它正面的價值。」
兩位麗人光著腳丫子站在舞伴的腳伴的腳上跳舞,這可是前所未有的新鮮事。
在場眾人小聲的議論紛紛,直到查理二世爽朗的大笑起來。
「這是我認識的那個麥隆、嚴肅的公爵嗎?不過他這種舞步倒是有趣。伯明罕夫人,我可有這個榮幸?」查理二世一臉躍躍欲試。
「當然。」
只見舞會的主人也褪下鞋,與國王朝舞池走去。而其他人見國王如此,也不再避諱,紛紛跟進,原本奇異的舞步立刻變成眾人的最愛,蔚為流行。
他們興高采烈的舞著,黛兒卻只能做壁上觀,她後悔極了。她沒想到舞會會變得如此有趣。
狄瑞一直遠遠的注意著黛兒。他整晚令許多女士失望極了,只與男士們喝酒聊天,沒有邀任何一位女子共舞,對於她們不斷的走過他眼前,使著若有似無的暗示,也完全不予以回應。
現在,他終於看見她眼中對跳舞渴望,於是他走了過去。
「黛兒小姐,我有幸與你共舞一曲嗎?」
黛兒幾乎脫口而出「好」字,但想起裙內的兩雙鞋,挫敗回絕:「哦,不行。」
狄瑞從不曾被女人如此乾脆地拒絕過,他簡直是傻愣在當場。
黛兒漲紅了臉,只見兩個人僵著臉站在原地。
「看看那邊。」依莎貝努努嘴,指向她的小姑位置。「我打賭愛情已在他們之間萌芽了。」
「這又是二十世紀的腦袋分析出的理論嗎?EMERALD,」麥隆取笑她。
「不,這是用坎莫公爵夫人的腦袋推理的結果。」依莎貝慧黠的反應。
「我相信無論是我的夫人或是二十世紀的EMERALD,她的洞察力總是令我佩服的。」
「我的公爵大人,那如果我能臆測未來的五十年你被迫與我困在一起,你會因此而沮喪嗎?」
「我的愛,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呢!」
依莎貝對丈夫露出燦爛的一笑,然後滿足的緊擁著他。
笙歌妙舞,她終於找到一生的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