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以為她不過是個小毛頭,所以絲毫不把她放在眼底。他沒有戒心的走上前,籍著月光盯著她那對清澈的大眼半晌,接著腳一勾,踢起了袋囊。
小古沒想到他會來這套。她原本計畫當他俯身撿拾時,來個突擊,再借力使力,伏下身搶回袋囊滑出門去。
不過她腦筋轉得怏,忽地,她驚駭的瞪大眼望向他的後方,彷怫他身後有不可思議的怪事發生。
那男子沒有想到要防範她,他本能的回過頭,想知道她看到了什麼竟會如此害怕。
機會來了!
小古接住了袋囊,滾下地,滑了出去。
那男子察覺到不對勁,反手一撲摸了個空,見小古已溜出了門,他趕忙大步一跨,追了出去。
聽兒後方迅速的來聲,小古一驚,沒想到那男人雖高大身手卻很靈活。情急之下,她衝進愛新覺羅的房內。只見他的床旁有扇窗,於是她一腳踏上他的床。
悶哼了一聲,愛新覺羅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搞不清他房裡發生了什麼事。
那男子此時追到了門口,他停下腳步,似乎不再小覷她,並防備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小古得意的看著他,然後拾起愛新覺羅掉落的被子替他蓋上。
「謝謝。」愛新覺羅愣愣地致謝。
小古聽了不禁輕笑一聲,她的眼神轉成挑釁,舉起拇指對那男子朝下比了比,接著地跳上窗台,例落地躍出了窗外。在跑向停車的地方前,她回頭一望,感覺那男子立在窗邊,目光炯炯地注現她,霎時,她沒了勝利的得意感。
甩開紛亂的思緒,小古奔至車旁,飛快地開車離去。
「可惡!真是晦氣連連。」
坐在客廳,小古看著母親摔下電話,嘴裡詛咒個不停,就知道她仍沒弄到愛新覺羅的那塊地。
「有個冤大頭說好要買他的珠子,現在東西不見了!居然願意賠償他一半的損失,壞了為娘的好事。」羅母份忿忿不少地道。
小古想起了那晚的那個男人。唔,原來他就是買主。
「不行,我一定要那塊地。」
羅母堅定的語氣使小古悄悄的站起來,躡手躡腳的溜了出去。
她得去避難一陣子了,免得老媽看了礙眼,不知道又會想出什麼鬼點子要她一起胡搞。
回到房裡,她拿出旅行袋,胡亂的收拾一些衣物,再抓一把鈔票塞入口袋裡。
「小古?」
聽見母親的呼喚及上樓的腳步聲,小古嚇得塊差點飛了,趕緊背起旅行袋,拉開窗戶逃之夭夭。
羅母不滿的吼叫聲遠遠的傳來,小古連頭也不敢回,跳上了車,例行每年一次的「離家出走」。
第二章
奧地利的蘇士比拍賣會場內,富商巨賈雲集,一些極權國家的政要也在其中,讓會場迷漫著一股詭譎的氣氛。
而會場內的侍者們態度謙恭,動作俐落的伺候各個貴賓。這些侍者至少要熟悉三國以上的語言,且在一個月前便接受了特別的訓練,只因為這場拍賣會要拍賣一幅神秘的「德川家康的藏寶圖」。
小古也穿梭在賓客之間,她端著托盤,朝一名印度佬走去,他肥碩得足足有她的三倍大,而這已是他叫她拿的第十杯酒了。
是的!她正是拍賣會裡的侍者之一。
而這又是拜她的身材所賜。
幾個星期前,她還躺在艘豪華郵輪上享受著日光浴,但「德川家康的藏寶圖」像病毒般繪聲繪影的在船上散播著,讓她想不注意也難。
傳說當初德川家的後代在把政權交還給明治天皇時,藏起一筆價值無法估計的寶藏,因而有了所謂的「德川家康的藏寶圖」。
對小古而言,她並不想要什麼金銀珠寶,何況那不過是張藏寶圖,真實性還有待考證。
倒是她不願錯失看熱鬧的機會。不過,在拿不到邀請函後,她的想法就改變了。
她決定要了那張藏寶圖,以洩被「藐視」的心頭之恨。
當然,她的外型讓她輕而易舉的成為了侍者,這才得以進入拍賣會場。
但在侍者群裡,沒有高學歷的小古卻熟悉五國以上的語言,這使她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幸好她的靜默及鄰家妹妹般的外貌,消弭了其它待者不少的敵意,畢竟能徵選上的侍者皆來自於名校,除了賺筆外快,無非也是想藉機認識名人並推銷自己。因此,在「利」了當頭的侍者群裡,也就不太有人注意她了。
而這正符合她身為盜賊的條件。整個會場的環境她早已熟悉,也留意週遭的人事,不放過一絲有利於她的線索。現在就等著酒會結束後,拍賣會的登場了。
將香檳遞給討厭的印度肥佬後,小古繼續在會場內遊走,她不斷的收起空酒杯,並對拿走她托盤上香檳的客人回以職業性的微笑。
站在角落的辛笠就是這樣注意到她的存在。
他的目光緊跟著她走動的身影,這個小女人引發了他的興趣。
他從不曉得這麼嬌小的人兒竟散發出如此吸引人的韻味。
大部分的人可能會被她的嬌小所蒙騙;但辛笠看得出來她對自己充滿自信,並充分掌握自己的人生,優遊於紅塵而樂此不疲。
這讓辛笠感到驚奇,他突然有種想認識她的渴望。
看著她漸漸的往他這個方向前來,個衝動之下,他向她靠了過去。
一身高大的黑影擋住了她,小古本能的抬頭。
在她的審美觀裡,有資格穿黑色衣服的人,本身一定要擁有別人所沒有的特質,才不枉黑色所代表的孤傲。
眼前這個男人有著修長的體格,穿起黑衣倒也好看,就不知長相如何?她再抬高頭朝他臉上望去,她微笑的臉龐頓時垮了下來。
只見他梳著油頭,戴著黑色粗框的眼鏡,而她卻最厭惡這種老土的裝扮。
小古忘了自己侍者的身份,她不客氣的轉身就走。
辛笠用手臂擋住了她,微笑地問道:「小姐,我可以要一杯酒嗎?」
小古隨手拿起托盤上別人用過的空酒杯遞給他。「自己倒!」她無禮的說完後,才記起自己的身份,一時愣愣的望著他已經僵硬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