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星墜的背影立刻變得十分僵硬,她繼續往前走,沒有問頭也沒有反駁他刻薄的諷刺。
辜影正覺得無趣,卻驀然注意到她肩頭的顫抖,她的手不再因走路而自然的擺動,它們握緊了拳,他可以看見她的關節泛白,他的話的確深深的刺痛了她。
這就是他要的嗎?辜影覺得後悔極了!
他覺得自己既卑鄙又可恥,可她為什麼不發洩憤怒呢?若她對他張牙舞爪,他或許還會覺得好過些,但該死的!她就是悶聲不吭啊!
他們又沉默的走了數小時,「你……」
「這條路再往下走約一個小時就有車子了,」她回身打斷他的話。「我們就在這兒分道揚鑣吧!」
「你要去哪裡?」他有些莫名其妙的問。
風星墜指指前方不遠的岔路。「我要往那條路走。」
「那我們一起走。」他順口說道。
她停頓了一會兒,才不情願的開口,「我想那不太好,我不想再跟你一起走了。
若是往常,辜影絕對會與她點個頭後道再見,但此刻,他卻只想巴著她不放,他厚顏的假裝吃驚道:「你要放我鴿子?」
「我沒有,這條路沒有岔路,你順著路走就可以到山下了。」她望向他,發覺他的表情彷彿是在退弄她,這才明白自己又上當了。「算了,你要這麼認為也無所謂。」
「我不會讓你獨自回家的,」他不容置喙的否決了她的建議。「既然你父母知道你跟我上山,那我一定會安全的把你送回家裡,這樣才對他們有交代。」
「何必呢?我又不是沒出過遠門。」她婉轉的拒絕。
「那是你的事,但跟我在一起就絕對不行。」風星墜知道自己鬥不過他,只好歎了一口氣。「那走吧!」沒有再多說廢話,他們繼續往前走,直到他們重新回到已是燈火輝煌的都市。
「我送你回家。」
「你的車在哪裡?」她問。
「家裡。」
「那就不必了,我真的自己回家就好了,平常我也是這麼回去的。」他知道她不願意興他在一起,但他並不打算就此放棄,他不知道自己是著了什麼魔?只知道他絕不會因為她的排斥而退縮。這是不是就叫強人所難?他已管不之這許多,所有的原則問題在遇上她後,似乎全都變得不重要了,他唯一想的就是繼續與她糾纏不清。他攔了一輛計程車直接上路,防堵她再找任何藉口。
風星墜累了,不想再與他爭辯,意興闌珊的說出地址。
車子駛入山區,他這才知道她住的地方竟是如此偏僻,想到她總是一大早就來到公司,不禁好奇起她每天到底幾點出門的?「車子走對了嗎?正在往山裡走呢!」
她有點發愣的看向窗外,之後點點頭。
「這段路好像沒有公車進來,你每天怎麼上班的?」他好奇的問。
她淡淡的瞧了一眼。「爸爸們輪流載我。」
他正想著該不該取笑她增加父親的麻煩,此時,迎面而來的一輛快速轎車直撞向他們,辜影反射性的將風星墜圈在懷裡護著,只聽到「砰」聲撞擊,計程車打了幾個轉後停下。
司機罵出一連串的髒話後下車。
「你還好吧?」辜影鬆開風星墜,上上下下的審視著她,焦急的詢問。
風星墜搖搖頭,當地是瘟疫般的退開他的懷抱,久久不發一語。
辜影在心中感到很頹喪,他注意到司機正在與對方大吵,索性下車驅上前。
他們是—對男女,男的衣著光鮮,辜影不用近看,也猜得出他一身名牌出品,悲哀的是,那男人一點也挺不出名牌的架式,反倒讓人感覺他的流氣;女的美艷異常,火紅色的緊身洋裝把她的曲線展現得凹凸有致,她完全沒有因出事而流露出驚慌,反倒有股看好戲的興奮模樣。
這個表情在辜影的記憶裡似曾相識,他直覺的盯視那女人的臉,越走近,他對那惡意的微笑就越感到熟悉。他的心頭突然一震,十四歲時的羞辱全盤呈現在他的腦海中,她正是把他推落深淵,小小年紀就有—肚子壞水的女人——他的妹妹。
女人感應到他的注視,早在她還不僅什麼是慾望之前,她就瞭解當男人望著她時,總會露出渴望。這個陌生的男人看她的眼光不似以前她所遇上的男人般,但她想他們全都是一個樣,他也一定早巳被她的外貌所迷惑。
他長的可真帥!她大方的打量,辜影,英挺的五官,高高的個兒,健壯俐落的身材,雖然他一身髒亂,但根本無損於他的魅力,跟她的男人—比,她突然覺得她的伴侶看起來好萎糜。
辜影不想與這個認不出他、也不任意伴侶如伺,卻對他表露出興趣的女人再有瓜葛。「各付各的吧!」他拍拍司機。「你的損失由我來支付,我們走口巴!」
計程車司機猶在喃喃白浯,但既然有人願意賠償他的損失,他也沒什麼好抱怨了。
「等等。」那女人見他們要走,急急的出聲叫喚。「我們的車已經不能開了,怎麼辦?」
司機望著辜影,等著他的回答。
「回頭再來接你們吧!」他懶得再囉唆,鑽入車內,也不管風星墜的意願便緊緊的環抱她。
風星墜怪異的瞪向他,發現了他冷漠的眼光,她在心中自問:怎麼了?為什麼他忽然變了個樣?
車子安然做—百八十度的回轉,她看見了紅衣女郎志在必得的貪婪目光;不由得打個哆嗦,而此時辜影也俯下身,在她來不及防備前便吻上了她。
這個吻跟之前的任何吻都不一樣,風星墜直覺得這名紅衣女郎跟辜影—定有某些程度的關係,雖然他—副不認識那女人的樣子,而那女人對辜影似乎也只限於有興趣,並沒有熟識的氣氛,但她就是知道這其中一定有不為人知的東西在醞釀。
車子到了蜂谷,辜影拿出名片給司機,風星墜怔怔的望著計程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