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嗎?」安琪關心的問桑雅。
「嗯」
「要知道季平的近況嗎?」
桑雅心虛的著向凌南。「不用了,下次再談吧!」她慢慢的掛上了電話。
恨意再度由心中升起,她甚至忍受不了與凌南同居一室,她毫不猶豫的離開了書房。
在她關上房門的一剎那,凌南不自覺的折斷了手中的筆。他早就知道她恨他,她也明白的告訴他了,但,看見了她對他的行為,他為什麼還會如此憤怒呢?他不禁冷笑,有這些結果不都是他自找的嗎?
他拿起話機,按了重撥的鍵後,由電話液晶螢幕的顯示,他記下了安琪的電話,並更改了先前的密碼。放了電話,他忍不住想再看著桑雅咆哮的模樣,果然當夜,連凌南也不禁要佩服起自己的料事如神。
桑雅以為凌南已熟睡,偷偷的溜出房間,她順著昏黃的燈光摸索至樓下,進了書房直奔電話,按下了重撥鍵。
知道密碼了,她高興得幾乎手舞足蹈。
「你在幹什麼?」凌南單手撐著書房的門框,另一手撐著後腰,閒散的問著。
尖叫聲在瞬間逸出口,趕緊把自己的嘴捂了起來,她轉過身,笨拙的遮住了身後的電話:「沒有,我睡不著,想找本書看看。」
「書房裡全都是財經方面的書,我不知道你也會感興趣?」
「我……我本來以為還有別類的書籍。」
「晤」
「真的,既然沒找到可著的書,那就算了。」桑雅不自在的聳聳肩,走到門口,見凌南沒打算讓開。「請讓一讓。」她低聲要求。
凌南讓開了一條縫,桑雅一溜煙,頭也不回的跑了上樓。他先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上樓的身影,接著大笑了起來。原來桑雅心虛時話就變多了,這點他可要好好的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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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季平,你到底要這樣折磨你自己和孩子到什麼時候?」
季平看著安琪像拔婦般的對他叫囂「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冷冷的回答。
「你怎麼會不知道?你看看乖乖,自從桑雅走了以後,你抱過他嗎?」
「囉嗦的女人,誰教你賴在我家,管起我的家務事了?」
「你說什麼?我賴在……哼!自己不爭氣,把老婆拱手讓人,你……」
安琪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季平已經粗魯的抓住她往門外拖去。「出去,我家不需要多嘴的女人。」
大門「砰」的一聲,把安琪關在門外。屋內終於恢復了安靜。
「爸爸,我要安琪媽媽。」兒子怯怯的哭嗓音傳來,季平睜開眼,看到乖乖縮在角落,是那麼的可憐兮兮,他走過去,抱起兒子。
凝視著乖乖,那五官裡有著桑雅的影子。天啊!他好想她,他好想讓時間倒轉。他不要接那個鬼案子了,桑雅的背叛他永遠也不想知道,那麼一切又會恢復往日的歡笑了。
「安琪媽媽、安琪媽媽」乖乖蠕動的滑了下來,跑向站在陽台上的安琪。她抱起了乖乖,對季平晃了晃手中的鑰匙,挑戰的看還他。
安琪早已拷貝了一串他家大門的鑰匙,隨時帶在身上,方便進出。「你擺脫不掉我的,」她下了戰帖。
而他能做的也只有定定的看著她,眼角內流露出不經意的感謝。
那晚,安琪陪著乖乖入睡,不知不覺中,她自己也睡著了。
目此,安琪的所有物在這個家庭裡越占越多,她所待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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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知道那密碼無效後,桑雅知道凌南又擺了她一道。她知道他要她再開口求他,可她不要,她得仔細的想個好辦法。
之前他給她的信用卡呢?她終於想起它了。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國度,她的英語說得不溜,這樣她根本就是寸步難行,更別說能有什麼好計劃了。
對!她要先學英文,至少能溝通才有搞頭。於是她找到信用卡,拿起筆簽上自己的名字。
「張伯,你知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語言學校?」她下樓問管家。
「有啊!開車約二十分鐘。」
「我想報名學英文。」
「那我叫司機送你去吧!」
桑雅走後.管家立即撥電話向凌南報告。她想學英文?凌南打從心底笑了起來,看來,她已準備迎向生命的另一個里程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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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歲的女人要再重拾書本,說起來有些可笑,但對桑雅這樣的東方女子而言,要猜出她已三十歲了可不太容易。她的身材纖細姣好、她的五官眉清目秀、她的氣質非凡,處處都吸引週遭的
眼光跟著她流連。
可她不理會外在的一切,只是專心的聽課,有如牙牙學語的小孩。之前有季平的保護羽翼,她從不知世事險惡,現在,她只有靠自己了。
英文課程只有半天,起初司機史蒂文總是準時的在校門口等若把她接回去,但現在可不同了,她會想到市中心逛逛,擴張自己的活動範圍。
史蒂文負責送她上下學,他不多話,剛開始他會陪她在街上閒逛,但桑雅很快就發現,因為他,街上的人群在經過他們時總是遠遠的避開;於是,她用笨拙的英文告訴他,她希望獨自一人,史蒂文只是搖頭,像是聽不懂。
最後她只好堅持,要不他就先回去,要不就待在車上等她,史蒂文只得乖乖的接受,讓桑雅勝利的獨自一人離去,她卻不曉得他仍遠遠的跟著她。
每天,她總會有新的收穫。紐約是個大城市,而她的活動範圍也不斷的一點一點的擴張,從最初,她只能選一些在台灣也有的速食店填飽自己的肚子;到現在,她已經可以找一家氣氛不錯的餐廳進餐了。
如果她不去想念台灣的種種,這種日子過得倒是頗為愜意。她有用不完的錢,自由使用的時間,沒有任何的拘束,要做什麼便做什麼,人類不就是追求這種生活嗎?
但,她在下午五點前一定得回到車上。這是凌南的規定。想到他,她的眼神不禁一黯,她曾聽說紐約的夜晚是危險的,但由他說出的話,她就是想反抗。不過,她現在還沒有這個膽量明目張膽違抗他,怕自己輕率的言行會連累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