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員的警告立即引起一陣騷動,負責運送這批醫療器材的科學家詹森,年約六十,迅速走向船沿,俯視正忙著打撈上來的不速之客。
「是個年輕女人,胸口破了兩個洞,死了!」
詹森心中一動,上前觀看,年輕女人果然已無生命跡象。「把她抬到實驗室。」
「詹教授,不報警嗎?」船員有些猶豫。
「不必了,我自己會向上級報告。」
強硬的語氣使船員們聰明的不再吭氣,於是,女人被抬進了實驗室。
推心刺骨的寒冷使她從昏迷中清醒了。
冷!她覺得冷極了!
牙齒忍不住的打顫,卻發現自己竟連這種細微的動作也不能動,她有些驚慌,想睜開眼,但不如為何,她的眼皮好沉重,她到底怎麼了?
「病患的心律加快了。」
耳朵中聽見陌生的聲響,誰是病患?是她嗎?她生病了嗎?
「很好,終於有心跳了,但她腦中缺氧太久,可能已無法恢復正常。不過,我們還是先把胸口這兩個洞補起來,新進的儀器正好拿她來試用。」
「活生生的人體實驗?」
她聽出另一個陌生男子話裡的不贊同。
「她在醫學上已經被判定死亡,若能因這台儀器救活她,那會是最無法反駁的數據,否則,也只不過仍是一具屍體罷了!」
嚴峻無情的語氣使她害怕,她是驗品?不!她不要,她還有意識啊!
哦!老天!她為什麼無法張開眼睛?
她在心中大叫。
感覺到她被人移動,她想掙扎,但一點用也沒有,手臂上被針筒扎人,於是,她再度失去意識……
銳利的刀鋒將她的身體割開,她看見自己的心臟被拿出來時還對通撲通」的跳著,她好想聲尖叫,但聲音出不了口,冷汗從額角淚淚的滑下,她看不清那惡魔的臉,但強烈的希望他馬上走。
她嘗試他。一次、二次、三次……
皇天不負苦心人,她終於踢到他,感覺到反彈的作用力傳入身體,她突然睜開了雙眼。
滿室的儀器使她明白,她果然身處在一間實驗室裡。
她的心跳急速加快起來,竟有點不敢碰自己的身體,深怕發現自己只剩下一副空皮囊。
可是,既然可以感覺得到自己的心跳聲,怎麼可能只剩下空皮囊?
笨蛋!她罵自己,然後,咧嘴想笑,怎麼也笑不出來,於是,她艱困的起身,才注意到赤裸裸的自己。
她匆忙的用被單一遮,天性本能的沉穩個性便她整理了慌亂的意識,開始留意自己的處境。
夢境中的實驗是真的嗎?撐開被單,她看見胸口上有兩個醜陋但已結繭的疤,心開始顫抖。
不行!她要離開,她絕對不要成為實驗品!
害怕的心使她踉蹌的下床,胡亂的拔下所有的滴管,體力不支使她東撞西碰,陣陣噪音引來其他人,門一開,她正好摔進來人的懷裡。
她發出一記啞聲又中氣不足的尖叫。
「啊?你終於醒了?」
眼前的男人長得一派斯文,約莫二十七、八歲,一望便知學富五車,他例落的抱起她回到驗室裡。
她用腳使勁的一踢。「不要過來。」
「好、好,」男人像是怕嚇著她似的趕忙後退。「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他和善的單純模樣使她稍稍的安下了心。「這是哪裡?」
男人臉上出現了為難。「你別問我好不好這裡的存在是個高度機密,我要告訴你,你就出不去了。」
她可以出去?她的眼神一亮。「你們不是要拿我當實驗品?」
「本來是的,」男人有些理虧的表情。「但因為你的反應良好,所以,我們只進行到第一個階段便停止了!咦?你怎麼知道我們拿你當實驗品?」
「我聽到你們說了,就在我的耳邊。」
「是嗎?」男人開始沉吟。「想不到那時你就有自主意識了啊!」
他陷入思考的樣子好狂熱,那模樣使她又開始害怕。「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
那男人的沉思被打斷,愣愣的望著她好一會兒。「啊?哦!是這樣子的,你得先告訴我你的背景,若我們調查屬實,立刻就讓你出去。」他發現地緊皺眉頭,又趕緊解釋。「沒辦法,我們對你也有所懷疑,雖說你幾乎死了,但也可能這只是一種手段。」
他在說什麼?她一點也聽不懂。不過,她從懂事後就學會了謹慎,她才不會輕易上他的當。「你剛剛說我可以出去的。」
她那委屈又可憐的語氣使男人軟下了心,一時左右為難起來,但他一向不善言詞,景後,只有緊閉起嘴,尷尬的漲紅了臉。
他的模樣使她判定他比她想像中好對付多了,於是,她收起哀兵姿態,開始撤沒。「我要出去!」
他有些錯愕的望著她。「你的名字是?」
她開始尖叫。「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他對她孩子氣般無理取鬧的反應露出懷疑。「是記憶神經受損嗎?你停止呼吸了一段時間,這可能是後遺症。來!我幫你做些檢查。」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她根本不理會地淨說些她聽不懂的話,用力的踢他。聽見她悶哼一聲,她心中閃過一陣快意。
但他仍固執的抱起她,把她鎖在平台,對她持續高吭的尖叫皺起眉頭。
「你別叫了!好吵。我們從海中撈起你到現在已經過了半個月,你身上被子彈射穿了兩個洞,剛死不久,是這套新進的儀器救活了你,我現在只是檢查你的情況如何,別害怕。」
她記起剛剛看見自己胸口上已結疤的癡。「是誰開槍打我的?」
她的問話使他忍不住失笑。「應該是我問你吧!怎麼你反倒問起我來了呢?」
是誰開槍打她的?她怎麼記不起來了?她為什麼會掉入海裡?她胸口上的傷分明是有人想殺她,但是誰呢?「我記不起來了!」她驚懼的發現這駭人的事實。
這種孩子氣的脆弱配上她完全女性化的外貌,使她分外的惹人愛憐。「情況似乎還好,」他立刻安慰她。「你別擔心,或許過幾天就會慢慢的恢復記憶了。反正你的身體也還需要調養,急不得的,不如你先待在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