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此,晚上他都會回到家惟的小別墅,不再流連於其他地方。
家惟曾利用空檔,進城撥了電話給上級。
她要求放棄此次的任務,回崗位報到。
但得到的指令是:再觀察一個月,若仍無進展,就結束此計劃。
她開車回到小別墅,心裡有一千個不願意。
穆子青似乎不再防備她了。
他常常當著她的面,用行動電話討論含有黑道術語的事。
家惟知道他越來越多的秘密了。
雖然還不至於構成犯罪證據,但她就是不喜歡。
現在,每當穆子青在她面前撥電話,家惟便趕緊躲開,不理會穆子青那若有所思的眼神。
她想,證據是不是愛上這男人了?
她害怕他真是隱形者,擔心他最終仍會邪不勝正。
車子轉了個彎,她進入了私人的道路,瞥見一名站在別墅外的女人。
那女人長得好嬌小,身材卻玲瓏有致。
將車停到門口,家惟走出車外,那女人也迎向她。
「有事嗎?」家惟問。
近看那女人,越覺得她有如做工精細的瓷娃娃,相當美麗。
「你住這裡嗎?」那女人有副悅耳的嗓音。
「嗯。」
「那子青呢?他最近也住這裡嗎?」
家惟瞇起了雙眼,重新打量這女人。
這位由漫畫中走出的女人又是他另一個情婦嗎?
「你是誰?」她率直的詢問。
「哦,對不起,我是珊咪,知道子青回台灣了,可是都沒到我那兒,我有點擔心,所以來看看。」女人溫婉的解釋。
孔雀!家惟心中恨恨的咒罵著。
穆子青就像只開了屏的孔雀,張開那片彩扇,翹著屁股時差散播他的魅力。
而該死的,偏偏有那麼多「雌性動物」吃他這一套。
那小女人被家惟眼中突然爆出的烈火嚇得退後一步。
「進來等吧。」家惟冷淡的應著。
她還能如何?總不能小家子氣的把她留在外面吧!雖然心裡小心眼的計較著,但她還不至於如此沒風度。
珊咪順從的跟在她後頭,「這房子子青一定送給你了吧?」
家惟看了小女人一眼,是她的錯覺嗎?她竟看見一閃而逝的狡猾從那女人的眼神中隱去。
「嗯。」她淡淡的應了一句。
「唉!子青就是這樣子,見到有困難的漂亮女人總是不忍袖手旁觀,你現在一定沒在酒店上班吧?」
雖然珊咪的表情仍是這麼的溫婉可人,語氣仍是這樣的輕柔,但家惟發現了這小女人那若有似無的心機。
這女人調查過她。
她能肯定穆子青的個性,一定不會是個碎嘴子。
這女人是怕自己的地位不保,特地來觀察情敵是個什麼樣角色的吧?
「穆子青也常常這樣幫別的女人嗎?」她假裝傻乎乎的問出那女人想要她問的話。
「是啊,子青就是這麼善良,你可不要以為他是對你特別啊,他這樣的男人就是特別容易使女人愛上他。我告訴你是不想讓你以後傷心的。」
善良?穆子青善良?放屁!
不過有一點珊咪倒是說對了,穆子青是個容易使人傷心的男人哪!
「謝謝你的提醒。」家惟低頭喃喃說著。
「早點離開他吧。」珊咪見家惟如此沮喪,以為她的反間計成功了。
想不到這女人虛有其表,事實上卻是草包應該,真不知子青喜歡她哪一點?
「子青既然幫你把債還清了,又給了你一筆生活費,你不如找個好地方,重新開始你的人生,這樣總比活在這種陰影下好。」
「嗯。」
「珊咪,原來你認為這種生活是處在陰影下?」穆子青的聲音突然冷冷的傳來。
兩個女人都嚇了一跳。
只見穆子青若無其事的倚在門口。
「不……子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什麼掩飾乍見穆子青的狼狽表情,高興的奔到他身邊摟住了他,撒嬌的問著。
「夠久了。」他掰開身上那八爪魚般的雙手,由心中升起一股厭惡,為什麼自己以前沒發覺珊咪的虛偽呢?
「我跟何小姐正談得愉快呢,你怎麼進來也不出聲?」
家惟真佩服珊咪的演技。她比黛拉比高明多了,熱臉貼了冷屁股,居然能夠不當一回事的繼續自導自演。她是自歎不如了。
「怕錯過好戲?」
珊咪臉上一陣青紅,「討厭啦,你在說什麼?」
懶得再理她,穆子青走向家惟,臉上有著不贊同,「你這麼隨便就放個陌生人進來嗎?」
「子青,我才不是陌生人。」珊咪大聲的抗議。
穆子青用冷冽的眼神掃了她一眼。
她嚇的倒退了一步。
完了!她曾見過穆子青這種眼神。在她之前的情婦,穆子青就是這麼對她的。
她不懂,她是這麼盡職的把情婦這角色扮得淋漓盡致,為何會輪給這個看起來沒啥智商的蠢女人?
她知道穆子青會給她一筆不虞匱乏的財富。但她才不希罕!她要這個男人哪!
上一任的女人後來選擇了死,那她呢?
她不甘心。
「子青……」珊咪可憐兮兮的望著他。她要把他贏回來。
「出去。」穆子青直視著楚楚可憐的珊咪,心中根本不為所動。
「不要,不要這樣子對我。」珊咪流下滴滴淚水——這次是真的。她向天借膽的奔向穆子青的懷裡,緊緊的抱住了他,彷彿想把自己嵌進他的骨子裡。
家惟識趣的避開了這令人難堪的一幕,她退到樓上,把自己關在書房裡。
一個男人呵,若已不再愛一個女人了,那他對這個女人所做的事,甚至比一個絕情的人更加絕情。
她呢?家惟望著窗外,珊咪垮著肩,猶如老太婆般蹣跚的邁向路的盡頭。穆子青甚至連送她一程也不願意!
她呢?她又問了自己一次,什麼時候會輪到她呢?
難道穆子青會對她另眼相看嗎?
不,她不相信。
她有什麼條件會讓穆子青對自己至死不渝呢?
尤其這個男人根本視愛情如糞土。
開門的聲音讓家惟回過身,她對他牽強的微微一笑,想假裝成若無其事,但眼底早已洩漏出她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