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裡裝潢得金碧輝煌,設計師巧妙的設計使得整個酒店看起來既高尚又典雅。酒吧位於一片牆的中央,裡頭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名酒,整片牆皆用鏡子取代,更拓展了酒店的視野。
酒吧的上方那片鏡子的後面,有對如鷹般銳利的雙眼正俯視著底下的鶯鶯燕燕。他身穿名牌的黑色運動服,腳下蹬著高統的運動鞋,輕鬆的靠著桌沿。在這個男人的後面站著兩個人。一個其貌不揚,是那種讓人見過一面即忘了他長相的人,而另一個竟是老闆。
老闆一反常態,平日的精明早已斂去,表情是完全的恭敬,兩人站在這男子的後面,靜得似乎連換口氣都覺得大聲。
那男子根本無視於房間的靜默,他雙眼慢慢的游移著,靜觀小姐們伺候的客人,而那些客人裡甚至還有政要、慈善人士,及第二代企業的接班人。
男子仍然表情漠然,他早已看透這些表裡不一的人了。
一縷鵝黃的身影吸引了男子遊走的視線。
那女子他沒見過,看來是個生手。她正不斷的躲著客人的騷擾。
這樣的動作在酒店裡是行不通的。但她的拒絕似乎更激起了客人的「性」趣。
那女子之所以能吸住他的目光,並不是因為她的羞嫩,而是她趁著客人不注意時,投向那客人的眼神。
那眼神有著明顯的憤怒,像是想把那客人狠狠的痛揍一頓!但卻又在客人回身的當兒,隱藏起自己真正的感覺,陪上偽裝得十分差勁的假笑。
那男子看著這一幕,嘴角勾起了一絲微笑,「她是誰?」
老闆趕緊躬身向前,隨著那男子的目光望去。「穿著鵝黃的那一位嗎?她是佳佳,剛來不到兩個禮拜。」
「背景呢?」
「專科畢業,老故事,也是為了替家裡還債。我都查過了,是事實。」
「看來她還沒進入情況。」
老闆看了看,「那姓王的想納她為妾,她不願意,正糾纏著,不過我會解決的。」
男子不再說話,老闆又退回原來的位置。
視線離開了那女子,男子的目光又遊走別處。沒多久,他又轉了回來,望著那名叫佳佳的女人。
那女子像是找了個什麼借口離開了客人。她正輕挪蓮布的往吧檯走來。
她四顧流盼,眼裡有著被迫的無奈與虛脫。
「你去看看這女孩要什麼。」他不經大腦脫口而出這句話。
老闆有些驚愕,「是!」但仍恭敬的退了出去。
沒多久,老闆從內室走了出來,那女子彷彿攀到浮木般,快快的走到老闆身邊,用眼神瞄向那王姓客人所坐的位置,輕啟朱唇,對老闆小聲低語。
老闆安撫的拍拍那女子的肩並說了些話,只見那女子朝休息室走了進去。男子滿意的微掀起嘴角。他一愣,怎麼了?一個歡場女子竟讓自己的顏面神經失控了兩次?
不,沒什麼!他只是例行的保護名下的財產罷了!他滿意了這個解釋。
今晨的空氣格外的乾淨,在台北市區實屬難得。
家維一件牛仔褲、一件T恤、一雙休閒鞋,配上西裝外套地走出了酒店的後門。她清純得像朵初綻的水蓮,誰會相信她是特種營業的小姐?
她拎著背包朝對街走去。這種晨昏顛倒的日子她似乎已經過了一輩子了。
「唉!」她歎了口氣。
「佳佳小姐!」
家維聽見有人喚著她的花名,冷不妨的全身起了一陣哆嗦。
「王董,原來是你,怎麼還沒回去?」轉過身,她假意的問候一番。
「我在等你啊!」王董趨向前來,習慣性的就想抓住家維的手。
家維躲了開來,「王董,你別這樣,現在是我下班時間,你想看我,歡迎晚上再光臨酒店。」她希望這老不死的能聽得懂她話中的含意。
王董輕浮的嘻嘻一笑,「佳佳小姐,你這模樣比起晚上的盛妝是越發標緻。來!告訴王董,怎麼才能博得你的歡心來陪陪我,條件你儘管開出來。」
家維微慍,又不好發作。想不到此人如此下流又不知趣。轉身,索性懶得再搭理他,她仍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突然,家維的身子被人從後邊抱住,她尖叫了一聲。原來不知何時有兩、三個大漢纏上了她,一輛賓士車快速的開了過來,那些大漢硬將家維往車上拖去。
糟糕,看來自己已陷入了險境,她心中後悔至極,拚命的掙扎。
那男子從連著酒店的一處暗巷走了出來,一輛BMW雙門跑車緩緩的駛向他。
駕駛者是那位其貌不揚的男子。男子剛要上車,眼角的餘光瞥見了對街年輕的女子被騷擾的一幕。
他冷笑了一聲,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他的地盤上撒野。
關上了車門,向司機做了個手勢,他跨大了步伐走過街去。
「強搶民女嗎?」渾厚飽滿的嗓音懶懶的插進了熱鬧的一幕。
家維已快被他們押上車了。
那些大漢聽了這聲音,回過頭,見一名似是在晨跑的男子悠閒的站在他們身後,不禁怒由心升。
一名大漢放開了家維。「干!」他操著閩南語,惡聲惡氣的威脅著,「敢管你老爸的事。」說著往那男子欺近。
那男子面無表情,在那大漢走至伸手可及的範圍後,迅雷不及掩耳的使出直拳擊中那大漢的鼻樑。
「嗚……」那大漢雙手摀住了鼻子,彎下了身,「我的鼻子……」他如殺獵般嚎叫,「我的鼻子……你打斷了我的鼻子……」
另一大漢見狀,放開了家維,連同司機一起奔了過來,渾拳便襲向那男子。
那男子微一側身,躲過一拳,踢出一腳,命中司機下額,而另一名大漢也好不到哪去,他被那男子一拳擊中肚子,脖子又被那男子劈了一記,痛得跪縮在地,就這姿勢昏了過去。
那男子解決了三個,目光如炬的瞄向車內——那王姓商人正縮在裡頭,嚇得面色如土。
「滾!趁我現在心情還不錯。」他冷冽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