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兩頭一夜的努力,醫生雙眼佈滿血絲的走出來。
「血塊都清除了。」醫生對穆子青及圍在四周的人報告這個消息。「手術很成功。哈哈!我真是個天才。」他倒坐在椅子上,得意的狂笑了幾聲,然後馬上睡去。
喜悅佈滿了每一個人的臉,大少與家惟這對苦命鴛鴦終於有了圓滿的結果。
天下最美的事,莫過於醒來時,見到自己最深愛的人。家惟緩緩掀開眼瞼,映入眼簾的是兩張對著她傻笑的臉。
「嗨,睡美人,你終於醒了。」穆子青滿臉胡碴,嘶啞低柔的說。
「嗨,睡美人,你的小王子親了你好久,終於把你親醒了。」何懷青學著老爸的調調,有模有樣的叨念著。
家惟牽動嘴角笑了笑,她好累哦!
「兒子,你去叫醫生叔叔。」
小鬼一溜煙的跑下床,用著全山洞都聽得見的分貝在外面喊著:「媽咪醒了,醫生叔叔快來。」
醫生從吳桐的住處跑了下來,臉上透著漸愧的表情。他走到家惟的身邊,診斷他復原的情形。
「很好,大少。」家惟又睡著了,醫生對大少敘述家惟的情形,「情況良好,一切都在復原中。」他頓了頓,又吞吞吐吐的開口:「呃,大少,吳桐那兒有些事要請你過去一趟。」
穆子青看醫生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漫應的走出去,「看著家惟。」
「是。」
穆子青一走進吳桐的電腦室,便見一大堆人聚集在那裡。
「又有什麼事了?」他淡淡的問。
小方走過來,臉上有著愧色。「大少,今天無意中翻到拍攝淡水小洋房的那卷錄影帶,我們把它放出來,結果……」
穆子青揚起眉,等待小方繼續說下去。
「你自己看看。」
螢幕上出現了幾段家惟在房裡東走西晃的畫面,然後影像一換,家惟一個人愣愣的坐在床上,她的表情複雜,似在猶豫些什麼。
「這是四年前錄下的影片。」吳桐在旁邊解釋道。
沒錯,四年前為了監視家惟的舉動,梳妝鏡的攝影機只要感應到有移動的身影,即會自動執行拍攝的工作。
後來家惟失蹤,穆子青被捕,小洋房沒人再來過。這確實是家惟失蹤前的帶子。
唉!當初為何沒想到調出這卷錄影帶來看呢?不然他也不用被猜疑搞得幾乎精神崩潰。
再看看影片,她在幹什麼——
「我不要他信任我!」突然家惟大喊了一聲,然後愣愣的看看四周。
她在掙扎。瞧她為難的模樣,穆子青知道謎底快要揭曉了。
過了良久,她本來陰晴不定的臉色突然恢復正常,她走到電話旁。
拿起話筒,她撥了電話,「長官,我是何家惟。」
對方不知回了些什麼。
穆子青並沒有在電話上裝竊聽器,因為他不相信會有人笨到用洋房內的電話來談機密要事。
顯然家惟一直都是個意外。
「不,沒有什麼進展。」她的表情有一絲漸愧。「穆子青應該沒有什麼嫌疑。」
對方不知又對她說了什麼。
「我評估此次的任務沒有再繼續的必要。」她頓了一會,聆聽長官的決定,「是的,謝謝長官,我星期一報到。」
然後家惟掛上了電話。
她呆呆的坐了良久,表情寂寞,之後才起身走到窗邊看著海邊的浪潮。
如此一動也不動的站了約一個鐘頭,她轉身走到鏡前,隨手拿起一支口紅,在鏡子上寫著——
我愛你,但正邪不兩立。
我不會出賣你,但從此形同陌路。
還沒寫完,她淚水已的滑了下來,趴在梳妝台上傷心的哭泣。
突然,她又站了起來,也不理會滿面的淚痕,抽出一大面紙就把鏡子上的留意給全擦掉。
「有什麼用?有什麼用?」她哽咽的自訓著,然後把這大把的衛生紙狠狠的丟進馬桶沖掉。
她環視著四周的每一個角落,淚不曾停,良久,才不捨的慢慢走了出去。
影片出現短暫的靜止,那表示家惟走出房門後,兩個小時內房間不再有過任何的動靜,因此攝影機自動刪除了兩個小時內所錄製的無意義影片。而後開始播出警方搜索小別墅的片段。
吳桐按上了停止鍵,室內的人無聲的等著穆子青開口。
大家明白了,何家惟不曾背叛他。
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解釋,最有可能的是那通電話漏了線索,而大少又瘋了似的尋找家惟,根本忘了自身的安全,才使警方能一舉成擒。
他們這對戀人陰錯陽差的受盡了折磨,感到心疼,更對他們當初的敵視家惟感到羞愧。
「過去的事就算了。」穆子青輕描淡寫的丟下這一句話後,便走了出去。
回到醫生處,兒子在醫生的允許下,擠在家惟的身邊,依偎著她熟睡。
他想到她在鏡子上所寫的那些話,家惟一向散漫、慢半拍,然而她是這麼肯定的寫著她愛他。
唉!有妻子、兒子如此,他還夫復何求?
在床邊坐了下來,他牽起家惟瘦骨如柴的手,暗暗在心中承諾,終其一生,他會用自己全部的愛來疼這個女人。
拔雲見日,美好的未來正等著他們。
尾聲
手術時剃光頭髮已長成時下最流行的短髮,家惟正在做例行的復分健。
何懷青又恢復了往日的笑容,每天在山洞裡過著「日出而出,日落而歸」的生活。
「小傢伙玩瘋了。」家惟笑著看向穆子青,他站在旁邊,幫她盯著時間。
「這樣好啊,省得來當電燈泡。」穆子青忍不住親親她。
家惟責備的瞪他一眼,「外面有什麼最新消息嗎?」
「哈!熱度早就減退了,我們是過期的新聞了。」
家惟感慨的歎了口氣,能夠再回來這個山洞實在僥倖。家平那邊她已聯絡過,短時間內她是不會再回家了。父母知道她已清醒,而且完好如初,早已心滿意足,不再有任何強求。
「在想什麼?」穆子青為她撥開因流汗而粘在勁子上的秀髮。
家惟瞇眼一笑,「既然你問,我倒是有個解不開的疑惑,為什麼山洞裡的人對我的態度變的那麼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