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聖誕夜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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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不過,」他話鋒一轉,這回直接將箭頭指向普魯德。「我沒想到這一次你又突然冒出來攪局,把我好好的一盤棋全給打亂了,居然將那高立寒禁在冥界深處,讓七十七號遍尋不著他,這廂我這盤棋還怎麼下啊!」

  普魯德還是沉默。他並不後悔取了高立寒的魂魄,壞了父王的「好事」,他必須給自己一個機會,讓他的小花瓣兒重新正視他的存在,絕不能讓高立寒在兩人身邊礙手礙腳。

  撒旦瞭解普魯德的個性,執著且不輕言放棄。呵!他終於也發現兒子的弱點了,終其一生,除了七十七號,他不會再對別的女子有感覺,做父親的他又怎能眼睜睜看著他痛苦呢?不過,賭約已經訂下,他是王,籌碼是他自己開的,怎可反梅?

  「唉!如果你能讓芍葯愛上你,我也無話可說了。屆時,打賭的事也等於自動失效,畢竟對像不是高立寒,而芍葯一旦成了我的兒媳婦,天帝一樣要不到人,一樣折損了一名手下,高立寒和芍葯還是我的,我什麼也沒損失,只是少了賭贏的樂趣罷了。」他故作無奈的說。其實他早在傳喚普魯德之前,就已想好因應中途變數的對策,而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幫這癡情的兒子做的——給他指引一條路,並為他多爭取一些時間。

  普魯德靜靜聽著,表面上雖未做任何反應,內心實則波濤洶湧,他瞭解父王的用心,也決心好好把握這最後的機會。

  「但是據我觀察,芍葯個性剛烈,不是個輕言妥協的女子,你可要多加把勁兒。希望你王牌還未出盡,我只能助你掩護一時,天帝要是發覺七十七號的身份,也正是你時間用盡的時候,知道吧!自己好好努力,結果會如何演變,未到最後,誰也無法斷定,一切全看你的表現了。」撒旦走下王座,拍拍普魯德的肩膀,鼓勵道。

  普魯德點點頭,悄悄的退下,還是沒有說什麼,但心中對七十七號更是誓在必得了。

  *  *  *

  普魯德回到宮殿發現七十七號還在,慘白的容顏、無助的大眼令他心疼不已。

  他堅持讓她待在他的宮殿。

  為什麼不仔細的看看我呢?我會呵護你如寶貝,發誓不讓你滴下一滴淚水。他在心裡吶喊著。

  「亞曼,你幫我向撒旦王申請上天界的通行證,好嗎?」

  她無助的哀求令他幾乎軟化。

  「父王最近雜事煩心,恐難通融。」他硬下心撒了謊。

  七十七號蜷縮起身子喃喃自諾,「立寒,你怎忍心?」然後像著了魔的起身。「不,我要去問他,我要去問他。」

  普魯德在她尚未動作之前已抓住了她。「為什麼要這麼傻?他若決意負你,你為他賠上一生的禁錮,值得嗎?」

  淚水滑了下來,她無聲的哭泣,淚如雨下。

  普魯德擁她入懷,用那從不曾向人展示的溫柔,輕撫著她受傷的心,

  愛我吧!即使只有細如沙粒,我也情願常伴左右,甘心受你使喚。

  *  *  *

  高立寒覺得自己快瘋了。

  他竟感覺到七十七號……不,小花瓣兒的哀傷。

  不,他沒有負她啊!小花瓣兒,你聽見了嗎?

  四周圍只有霧氣,他不曾遇上半個人,彷彿走了一世紀,卻有如待在原地。

  「有人嗎?有人在嗎?」他大聲狂叫。

  可恨的普魯德,這些天殺的鬼,活該讓他們待在地獄!

  他該怎麼突破困境?天啊,這是場不公平的競爭。

  往事歷歷又在眼前飛過,生命的輪迴竟是如此奇妙,或許這就叫因果吧。

  他想起晁哥哥,對他只有愧疚。那垢兒呢?在這處虛無縹緲的天地裡,他的心卻如明鏡般看清了自己。沒錯,他迷戀垢兒,但當時的環境根本無法讓他釐清自己的情感歸依。

  他心下明白,如果那時沒有普魯德從中作梗,小花瓣兒的俏麗、慧黠及調皮會讓他架起的心牆兵敗如山倒。

  這種情形即使是現在仍是如此。

  他想起第一次的見面,小花瓣兒凝眉冷黛、一身素衣的與他對望,當時他仍舊為著一段早該逝去的感情獨自悲傷。但縱使如此,他對小花瓣兒的行為仍激不起一絲對陌生人的氣憤,她自在的來去,他無所謂,她陰魂不散的侵犯他的隱私權,他只能歎氣,她任性的發飆,他只覺好笑。

  該怎麼形容他對這女人的感覺呢?

  愛上她吧。

  是的,他愛她,沒有任何的形容詞比這句話更為帖切了,他甚至於衝動的想大聲告訴她。

  但……如果再繼續待在這無希望的虛幻,一切都將只是空談。

  第九章

  時間靜靜的流逝,雖然冥界無晝夜之分,但以人類的時間計算,已過了四天了。

  七十七號動也不動的坐在石階上,如同殿外的雕像,淚早已流乾。

  普魯德來到她身旁,他向父王要了張名單——是死神要拘的魂魄給她,想藉工作來使她分心。

  七十七號淡淡的瞧一眼,接過手,意興闌珊的站起、離開,像是什麼都不在乎,只是機械式的動作著。

  普魯德望著七十七號的離去,兩眼空洞,神色茫然,肅穆的表情再也見不到笑容。

  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但仍不願放手。

  *  *  *

  七十七號一向不喜歡死神的工作服,每當執行完自己的工作後,總迫不及待的把它收起來。

  抱了四個魂魄離開了三度空間,她一如往常的交差了事,然後拖著勾魂鐮,胡亂的信步遊蕩著,生活已完全失去了重心。

  她走到一株大樹下坐了下來,勾魂鐮隨手躺在她懷中。

  這裡也有風,它輕輕的吹著,只不過是陰風,這裡也有光,只不過是慘綠的磷光……

  立寒在思念她!

  她心中大大一震,也不曉得腦子裡為什麼突然有這個觸發,像是和立寒心靈相通……但隨即希望之光又暗淡下來。她怎還會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小花瓣兒,小花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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