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的向母親道別,請求母親原諒她的不告而刖,至少父親以後不用去面對王室的判決,以及世人羞辱的眼光。
出了陽台,她開始懷疑當初是怎麼跳進來的?雖說樹枝纏繞著欄杆,但枝幹細小,怎能承受自己的重量呢?幸好今天月色皎潔,比爾張大眼睛,搜索著有利的支撐點。
雙腳有些軟,但她不理會這個訊息,定下心來,爬上欄杆,瞬間躍了出去。
抓到了!她抓到了剛剛相中的那根樹幹,可是左手用力過猛,現在傷口好痛。她雙腿圈住樹幹跨坐著,想像自己的臉色一定白得可以,因為頭好暈。
哎!錯就錯在她不應該在這時往下看——
比爾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整個人就往下墜。
她用手摀住溢出的叫聲,準備承受墜地的重擊,卻被人接個正著。
「哇!押到寶了!」麥隆似笑非笑的看著懷中的比爾。
比爾愣愣的看著麥隆,生平第一次被當場逮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在夜遊嗎?」麥隆語帶消遣的問。
意識到還在麥隆的懷裡,比爾掙扎的想要下來,但麥隆穩穩的將她固定住,根本無視於她的抗議。
「放我走,拜託!」比爾著急起來。
「這可不是坎莫家族的待客之道呢!」麥隆故意會錯意的說。
「我只是個不速之客,不是你們邀請的客人。感謝你們的照顧,我已經好多了,沒有必要再打擾下去。」
「我可不這麼認為。」麥隆抱著比爾轉身走回屋內,「大夫說你起碼還要休養一個……不,是兩個禮拜。」說著,他已上了三樓,走向比爾的房間。
「你不可以這麼做,拜託!讓我走,對我們大家都好!」比爾著急的脫口而出。
進了門,把比爾放回床上,麥隆俯看比爾,「什麼意思?」
比爾把頭側向一旁,不敢直視麥隆。
麥隆靜靜的看著比爾,多麼奇特的女子啊!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哀傷,他們的心靈是不是有點相通呢?就像他知道她會利用那棵樹逃走一樣。麥隆衷心的希望她真的是自己的妹妹,他想要保護她,像保護自己的生命一樣。
現在,他終於明瞭父親為什麼會那麼思念那位中國女人了,才幾天而已,眼前的這位女子就已經完全抓住他的心了。
砰的一聲,坎莫公爵急急的奔了進來.
「貝兒!貝兒—.我想到了!哦,兒子,原來你也在這裡。正好,我告訴你們,我想到貝兒身上有什麼特徵了。」
「是什麼特徵一.」麥隆感興趣的問。
「兒子,貝兒的頭髮內、與你相同的地方有一個心形胎記。」
「頭髮內?」
「對!頭髮內,在後腦勺的地方,恐怕連你自己也不知道。貝兒出生時,蘇蘇還擔心那塊胎記不會長頭髮,後來我想到你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胎記,但頭髮仍長得很好,蘇蘇才放心。」
「怎麼樣?」麥隆挑釁的看著比爾,那表情好像在問貝兒敢不敢求證。
比爾自己也不曉得後腦勺有沒有胎記,但萬一有呢?
事實上,她喜歡眼前這兩個男人,但正因為這樣,她才怕面對現實。
就在比爾猶豫不決的時候,麥隆迅速翻過比爾的身子,制住她反抗的身軀。
不管比爾罵他卑鄙,麥隆一逕撥開她後腦的頭髮 是有那個胎記。
他放開比爾,溫柔的把她翻過身,激動得無法吉口語,然後一把擁她人懷。
天又下雨了!
親情啊,它的擁抱竟是如此的溫暖!
這股強大的吸引力使得比爾不再掙扎,任由父親及兄長摟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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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的好轉加上細心的呵護,使得比爾的傷口迅速復元。
雖知這時「想」是於事無補的,但她仍不時的思念著傑斯。
幸好親情的溫馨沖淡了不少哀傷,這幾天她也發覺了自己與麥隆似乎可以心靈相通。她可得謹慎點了,既然已決一疋不再與傑斯相見,就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與傑斯的關係。
父親與麥隆到現在還未詢問她十一年來的生活,她卻已知道不少坎莫家族的歷史。貴族之後?想不到她竟是貴族之後!傑斯所在意的門第問題迎刃而解,但諷刺的是,她並不想以這新身份與傑斯聯姻。愛,是沒有條件的。
父親告訴她,她還有個大兩歲的姊姊,他們蔫稱為黛兒,目前正在歐洲遊歷,發誓一輩子不結婚。比爾覺得黛兒的思想根特別,但她喜歡這種不受拘束的想法。
麥隆把黛兒的衣服拿給比爾穿戴,除了胸部較寬鬆、長度稍短外,黛兒的身材可說與比爾類似。裁縫師昨天剛來為比爾量過身段,衣服正在加緊趕工中,她順從的讓麥隆幫她張羅這一切,反正麥隆可以猜測出她的喜好。
她也喜歡與家人一起進餐,感覺很窩心。知道坐在對面的兩個男人是她的親人,比爾的心常會湧起感動,她愛這種感覺。
有許多澧儀她不懂,春來當貴族也是挺累人的。不過她倒是很積極的學習,這得歸功於坎莫家族的遺傳基因,麥隆是這麼告訴她的,也就是天生的王者風範,及不服輸的個性。
她的房間已移至二樓,原來三樓的房間是屬於客房。房內寬敞、明亮、典雅,卻不複雜,是以淺紫色為主體,位居麥隆與父親的房間之間,那讓她感覺即使大風大浪襲來,她也毋需害怕。
她最常去的地方還是那間書房,當父親給了她一把鑰匙時,比爾才知道這間書房是禁區。她倏地看向麥隆,麥隆朝她眨眨眼,她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是甕中之鰲,根本逃不了!
她常常跟媽媽說話,也常常和父親一起回憶童年時光,好笑的是,陽台外的那棵樹已經修剪到她無法躍過的距離。父親還抱怨麥隆破壞了好景致,而比爾只是低頭咯咯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