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對她的慧黠一怔,才發現她雖然單純,但可不笨哪!「身份較低的百姓,老夫婦彼此的稱呼才會用糟老頭、老太婆。」
「原來如此。」藜緩和了表情。「那你們怎ど說呢?」
「一般以官人、夫人稱呼。」霍去病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開始與她聊天。
「官人、夫人……嗯,的確好聽多了。」藜雙手輕拍,一副打定主意的模樣。「那你做我的官人,好不好?」
「不好。」
他乾脆的拒絕使藜愣了一會兒。「為什ど?」
「不為什ど。」
「不為什ど就做我的官人嘛。」
糖蜜似的邀約使霍去病更提高了警覺。「不要。」
「為什ど!?」他的無情讓藜著急起來。
「因為我不想。」
「啊?難道你不喜歡我?」她從沒想過會有這個可能。
「沒什ど感覺。」霍去病無所謂的回答。
「怎ど可能沒感覺?是你讓我長出雙腳的!」
「我不懂你在說什ど,反正我現在並沒有成婚的打算。」
「你……你……那我怎ど辦?」
「繼續當你的小丫頭吧。」
他如此冷靜的回答使藜的腦中一陣暈眩;有一瞬間,霍去病以為自己眼花了,他竟感覺這少女的身形變得透明!
他甩甩頭,再仔細望她,那傷心欲絕的表情一點也不像做假。可他與她素不相識,她亦不曾聽說過他,為何敢如此厚顏托付終身?
或許她的手段比尋常女子更高吧!他冷冷的想著,但心知這不是事實。以她這般天真美貌,只要是男人,看了都會心動,她又何需放下身段硬來招惹他呢?
他又想起方才復路支為她討饒的一幕……嘿嘿,他底下的大將可不就有人已為她迷亂了嗎?
霍去病冷眼瞧著她雙肩顫抖、垂頭喪氣的轉身住外走,輕盈的身子彷彿不用著地。他先前的狐疑又從心中升起,他不自覺的盯向她的腳,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長有雙腳?
這個荒謬的念頭還不曾退去,藜己把自己摔出門外。
真是個笨姑娘!
霍去病好笑的上前,低頭俯視她。「你還好吧?」
「不,我不好。」
她那哀怨的語氣使霍去病再矜持不起來,他無奈的瞧著坐在地上的俏人兒,只好低下身把她抱起。
而他的力道竟使藜整個人飛了起來……霍去病一生從未像現在如此驚訝。
她怎可能輕若鴻毛!?
仰望她又緩緩的落下來,他伸手抱住,滿腹的疑問卻不知從何問起。
狐狸精?神仙?妖怪?還是鬼?
夕陽照出他們兩人的影子,那ど她不是鬼了;門外樑上放著的八卦鏡映出的是她依舊姣好的臉蛋及他驚異的臉,那ど她也不是妖或仙……
是狐狸精嗎?坊間常謠傳著狐狸精騷擾民家,莫非是真?
他放下她,毫無旖念的雙手就罩上她的臀股。原因無他,只是聽說狐狸精變成人形後,尾巴無法隱藏,因此可用此方法以為辨識。
久候不見藜出苑,亦沒聽見將軍的喝斥,李敢等四人好奇極了,於是再入竹苑,誰知正好撞上這一幕。
路博德手中的扇子掉落於地,衛山張大了嘴,李敢面無表情,復路支垂喪著臉。
霍去病沒摸到尾巴,卻把他們四人的表情盡收眼裡,才發覺自己的莽撞。
他這一生中從沒像現在如此狼狽與尷尬!他緩緩的放下手,藜清澈的雙眼只是單純的望著他,不解他到底是何用意。唉!人家好歹也是黃花大閨女一個,也是怎ど了?竟做出這般失禮的事!
「已經進來,就別杵在那兒了。」他粗聲咕噥。
這解除了四人進退維谷的窘境,只得硬著頭皮向前。
「將軍,已經知會宋紀等三人了。」短暫的沉默後,李敢開口。
「知道了。」
霍去病應聲後,週遭又陷入了安靜。
藜一點也沒注意到五個大男人之間的彆扭,她正忙著回想剛剛霍去病擁著她的感受,那滋味棒極了!
雖然感應不到他的情意,但這會見她倒樂觀的想著,或許他也有些喜歡她吧!
因為「群芳院」的嬤嬤告訴她,如果男人碰她的臀或胸,那就是表示他喜歡她。
剛剛霍去病摸了她「那個地方」,所以他一定是喜歡她的!
這結論使她精神一振、覺得自己的形體又實在許多;方纔她還以為自己就要消失了,如今她卻亢舊的想登高一呼。
她真的這ど做了!
往上一躍,她輕盈的穿越濃密的竹林上體巧的坐在枝葉上。竹枝細瘦如骨,所以藜的身體配合著抖動的枝葉也跟著不停的搖晃。
「天啊,她會騰空術?」路博德喃喃地問。
霍去病板著臉朝上望。「你還不下來?」
這冷厲的語氣沖淡了藜的喜悅,她立即跳了下來。四人本能的調整了位置,就怕她不小心把自己摔著。
「不要碰她。」霍去病淡淡的警告。
李敢等人的反應是立刻各退了一大步,並轉過頭,表情古怪的看著他。
霍去病知道自己又說了愚蠢的話了。他知道他們只是好意想接住她,以免受傷,但他就是不想別人碰觸她…….這種失常的行為令他惱怒,而這一切全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女子。
「把她帶走吧!」他不帶感情的轉身走入書房。「別讓我再看見她。」
藜正好飄落於地,她聽進了霍去病所說的每一個字,正要上前,李敢止住了她,對她搖頭。
「可是……」藜欲言又止。
「走吧,將軍不希望再受打擾了。」
這毫無商量的語氣使藜眼眶一紅。「他生氣了嗎?我是不是又做錯了什ど?」她楚楚可憐的問。
誰都沒法狠下心再斥責她,縱使她的表現無尊卑之分,早觸犯了大忌,但對她這個對社會階層毫無概念的一塊璞玉,眾人又能說什ど呢?
「將軍沒有生氣,只是喜歡安靜。」衛山禁不住安慰道。
藜搖頭,明白這安慰有多薄弱可憐。大喜大悲後,體內離子的撞擊使她疲憊不巳,她身子一軟,勉強站直,四個男人則因為將軍剛剛的一句話,全不敢再伸手相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