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裴靜的眼睛大睜。
「妳不知道吧?申小弟早就認定妳是他的大嫂了。如果妳可憐我,不想讓我再挨打的話,就原諒我,跟我回家吧!」發覺自己說溜嘴,拓拔雷趕緊顧左右而言他,想把話題轉開。
「天牢到底是怎麼回事?」裴靜的態度擺明就是:若不告訴我實情,其它一切都免談!
「唉,好吧,事情是這樣的……」
拓拔雷只得將永樂帝有意對付金烏城,而他兵行險招搶先來到京城,借助漢王朱高煦的力量力挽狂瀾等事,老老實實的一一招來。
「你知不知道這麼做很危險?」她的眼淚當場流了下來。「如果你在天牢裡被皇帝砍了頭怎麼辦?」
「砍頭應該是在十字街,不是在天牢裡。」他捨不得她流淚,故意開玩笑。
「傻瓜、笨蛋、白癡……」她氣得伸手捶他。
原來他這小娘子的罵人詞彙也是這麼豐富,真是令人歎為觀止,呵呵呵……
拓拔雷笑得很傻。
「下次不許再丟下我一個人去冒險,否則我就永遠不再見你。」他愛護她的用心固然讓她感動,可裴靜更希望他們能夠共同面對人生的驚濤駭浪。
「好。」他答得乾脆。
在漢王朱高煦的護航下,他和永樂帝之間已經達成協議,金烏城最大的危機已經平安度過了。
「靜兒,我愛妳,跟我回金烏城吧!」拓拔雷再次表白。
「可……呂酈怎麼辦?」裴靜忽然想起。「她已經替你生了一個兒子,你怎能始亂終棄呢?」
在她的觀念裡,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所做的事負責,既然呂酈為他生了兒子,自然就是他不可推卸的責任了。
拓拔雷臉色一凜。
「那孩子不是我的,他的名字也不叫思拓。」
「怎……怎麼可能呢?」在裴靜的想法裡,根本無法理解世上竟會有如此惡劣的欺騙行徑。
「那孩子才只有五歲,而我和呂酈早在六年前就沒有任何聯繫了。」拓拔雷進一步解釋。「我被關在天牢時,還遇見了孩子的親生父親羅尚甫。」
「啊?」
「是啊,他其實沒有死,只是運氣不太好,在兩個皇帝爭位時站錯邊罷了。」想來也是因此,呂酈才會脫口說出「管他去死」的話吧!
「這麼說來,她根本就是有夫之婦?」裴靜震驚萬分,一時難以消化這個消息。
「嗯。」拓拔雷點點頭。
「太過分了,她怎能如此污人清白呢?」裴靜忿忿不平的道,眉毛都揪在一塊兒了。
「對她來說這只是一種最有利、也是能奏效的做法罷了。她的個性一向如此,只是委屈了妳。」他內疚的說,看著她的眼神滿含歉意。
「只要我們能重新在一起,我不覺得有什麼委屈的。」裴靜溫馴的伏在他的懷裡。「還記得你曾救過一個誤入戰場找馬的孩子嗎?」
「嗯。」仔細回想起來,好像確實有這麼回事。
「其實那個孩子就是我。」
「妳?」拓拔雷有些不敢相信,原來真是姻緣天注定呢!這回輪到他震驚了。
「是啊。」難得看到威風凜凜的金烏城主也有這麼失態的時候,裴靜小巧的唇畔浮現出一朵笑花。
她的唇一向就對拓拔雷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此刻見她的笑容如此甜美、燦爛,如此有誘惑力……
「靜兒,我好想……」他實在是忍不住啦!
靠近、靠近、再靠近……
當他的唇即將覆上她的時,他不由露出幸福的笑:這草地看起來挺柔軟的,用來當作床應該是不錯的選擇。
誰知道──
「哎呀,我竟忘了你的腿還需要按摩呢!」裴靜突然跳起來,頭頂差點撞上他的下巴。
「啊∼∼」拓拔雷滿腦子的情色思想瞬間成了泡影!
他忍不住失聲哀歎:唉,看樣子他這小娘子還真不是普通的沒情調呢!
「有什麼問題嗎?」聽見他誇張的歎息,裴靜很是不解。
「沒、沒什麼。」不管如何,只要是他的親親小娘子為他所做的,他都喜歡。
不遠處。
眼見那邊終於是雨過天青,這一路上累得半死、也緊張得半死的申元和光叔等人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甚至計劃著,該重新擬訂一份契約,而期限是一生一世。
就連之前叫囂著要棒打薄情郎,卻被侍衛牢牢抱住的光叔,也主動放下他的「凶器」──一根碩大的樹枝。
當然,最有先見之明的莫過於裴清了,她早就牽著那匹僥倖保住性命的跛腳馬,到一邊去刷洗餵食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