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頤一聽,立劉滿臉笑意地過來,見她梳起婦人髻,眸中透出複雜的神色,隨即又不著痕跡的隱去。
「夫人有何吩咐?」
「我趕著去見嬤嬤,你可以幫我看著梅歆嗎?」她不好意思說不放心其他人。
「自然是可以,小小姐在夫人還未進府之前,一向都由我負責照料。」水頤笑說:「夫人您忙去吧!這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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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岑先生真是太精采了。」邢梅緣興奮的滿臉通紅。「詩如其人,既豪邁又豁達,看淡名利、只為自己理想而活,真是太叫人佩服了。」
「不錯,岑先生高風亮節,不隨波逐流,確實叫人佩服。」邢天放微笑。
今兒個一大早,兩人便到岑府去拜訪,對方雖是文人,卻不輕視邢天放商人身份,反倒熱切相待,教人心生舒暢。
「想不到爹的文采竟如此之好,從商真是太可惜了。」邢梅緣崇拜地望著邢天放。
原以為爹只會作生意,沒想到和岑先生一聊起經史子集、詩書詞畫,竟半點都不輸岑先生。
「個人有個人的選擇與理想,就像岑先生,不求功名、甘於平淡。」拍拍邢梅緣的頭,他和緩地說道:
「所以爹也不會定要你繼承衣缽,逼你從商,若你讀書有興趣,那就照自己的心意去走。」
「謝謝爹。」邢梅緣感動。
兩人尚未走到「檀鳶閣」,便見一臉疑惑的久久迎面而來。
「久久,你怎麼會在這兒?梅歆呢?」邢梅緣問。
久久一臉莫名其妙的模樣。「奇怪,剛才明明有丫頭說老人婆嬤嬤找我,可是我剛去廚房卻沒見著她。」
「娘今兒個一早就去閒雲觀參拜了,不在府裡。」邢天放奇怪地道:「誰在跟你開玩笑?」
久久搖搖頭,正在苦惱之際,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大老爺,夫人……」
一個小丫頭顫聲叫道:「小小姐掉進湖裡了。」
三人全身一震、面色慘白。
「她現在在哪?」邢天放厲聲問道,腳下也不停留,迅速地往湖邊奔去。久久和邢梅緣兩人跟在身後,也是一臉焦急。
「水頤姊姊已經派人在打撈了。」小丫頭大聲回道。
三人跑到湖邊,只見眾人圍成一團,還有幾個長工赤裸身子,不時浮出水面換氣再潛下。
一旁的水頤則哭得淅瀝嘩啦、花容變色。
一見到邢天放,立刻撲了上來。「大老爺……」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邢天放問。
「還沒見到小小姐人哪!」水頤梨花帶雨地悲聲泣道。
「事情怎麼發生的?!」邢梅緣焦急得聲音發顫。「梅歆怎麼會掉下去,她很怕水的,而且她又不能走,絕對不可能接近湖邊。」
「是啊!」久久忍不住哭了。
怎麼會這樣?她才離開一下,梅歆竟然就發生意外。
水頤噎了噎,杏眼突然瞟向一旁的久久。
「夫人,水頤都已經告訴過您了,讓小小姐下水的方法行不通,您為什麼就是不聽呢?」
什麼?!久久耳朵「嗡」地一聲,震驚地瞠大水眸。
「你說是我?」
「難道不是嗎?既然要冒這種險,為什麼又不寸步不離地陪著她,讓她獨自一人在湖邊。您明知道她怕水,還強迫把她推來,即使她哭鬧不休仍不罷手!」
邢天放冷厲的目光朝她射來,聲音冷冷地說:「有這種事?」
「是有,但是……」但是梅歆一哭鬧,她便帶梅歆離開了,她從不做讓梅歆不快活的事。
「大老爺,奴才也瞧見了。」是剛剛那個丫頭!「夫人將小小姐推到湖邊,小小姐便哭了起來,還揪住夫人的衣裳不放呢!」
邢天放看向久久的衣裳,果然發覺她襟口凌亂,確實有被抓過的痕跡。
「那是因為……我後來就把梅歆帶開了,因為我知道她怕水……」久久慌亂地說。
她不明白,水頤為什麼要陷害她?
「既然如此,為什麼又放悔歆一人?您明知她不良於行。」
「因為這丫頭說嬤嬤找我,所以我才離開,而且我在臨走之際,還托你照顧梅歆的。」久久清楚地為自己辯解,她不能不明不白地被誤解。
「奴才沒有說過這樣的話!」那丫頭堅定地說:「嬤嬤今早就去閒雲觀,不在府裡,怎麼可能會找夫人。」
「是呀!」水頤委屈地說:「我也是剛剛才領著一班長工往這兒經過,遠遠地便見小小姐一個人,坐在湖邊大哭大鬧。小小姐的性子我還不知嗎?立刻就趕著要過來救她,誰知她一個重心不穩,竟然就……就翻落湖裡了……」
語畢,又開始痛哭起來。
「胡說……你們都在胡說……事情不是這個樣子的。」久久搖著頭,喃喃地說著。
她突然一把揪住邢天放,迫切地嚷道:「天放,你相信我,事情不像她們說的那樣,我真的沒有這麼做……」
邢天放面無表情,淡色的眸子裡看不出任何情緒,他只是盯著眼前的湖水,淡淡地說:
「你是否拋下梅歆,逕自離去?」
久久一震,頓時說不出話來。
沒錯!這是她不能否認的錯誤,她確實拋下了梅歆,沒有陪在她身邊。姑且不論是水頤惡意陷害,還是單純的意外,她都不能否認自己的錯誤。
若非她拋下梅歆,水頤又怎麼有機會能誣陷她?若非她拋下梅歆,這場意外又怎麼會發生。
確實是她的錯啊!
無限的自責與懊悔湧上心頭,久久內疚地哭泣不止。
忽然一聲叫聲響起,引得眾人都是一驚。「找到了,小小姐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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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鳶閣」的房門開了又關、關了又開。幾乎全長安城的大夫,都踏入過這扇房門,然他們不是面色沉重、便是低頭不語,看來情況相當不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