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向融無奈地搖搖頭,整理好手提電腦後,便迅速地走出咖啡館。
已經七點多了,九點在台北某俱樂部,有個無聊的晚宴必須參加。雖然極度不願,但礙於生意的關係,他還是得換裝赴約。
匆匆趕至精品店,葉向融以極快但極精準的速度,為自己搭配!」套稱頭的赴宴西裝,接著邁出店門,等待司機開車來接。
不經意瞥眼,一抹小身影出現在眼角餘光之內。
是她?!舒未來?
只見未來站在某間女裝店前,雙眼發光地盯著櫥窗內的衣服,那貪婪的眼光,不禁讓葉向融想起只會躺著被餵食的豬。
她怎麼會到這裡來?這妮子不順路啊!
他悄悄地靠過去,伸手在她的肩膀上一折。「怎麼還不回家,反而繞到這裡來了?」
未來被他嚇了一大跳,差點尖叫出聲,可等一看清是葉向融,便沒好氣地開口說:「喔!說我呢!你自己還不也跑到這裡來。咦?你又要去喝喜酒!」
注意到他西裝筆挺,未來以客觀的眼光審視他。.·嗯!的確是很帥!雖然比不上副總裁那般俊美優雅,可卻多了一分瀟灑之氣。
未來紅了紅臉,雖然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臉紅。
「哪有那麼多喜酒可以喝?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葉向融笑了笑,細心的他注意到未來不豫的神色。「怎麼,你不開心?」
「沒有啊!」未來直著眼睛否認,但當她看見葉向融瞭然的神情時,一股酸意卻不由得冒出鼻尖。
「我……今天是我二十歲生,日……可是……卻沒有人理我。」愈說愈委屈,未來忍不住紅了眼眶。「沒有人理我……媽媽……同事……還有上Herry……」
葉向融意外地揚起濃眉。小女孩就是小女孩,不過是生日嘛!有必要為此而傷心嗎?
可看她哭得梨花帶雨,似乎真的很難過,他只得壓低聲音安慰她。「既然已經二十歲了,怎還會為這種小事哭?」
「可是……」未來抽抽噎噎地說:「可是書中的女主角,生日時都有男主角陪她、討她歡心,然而我……什麼都沒有。」
「你想要什麼?」若禮物能讓她開心,破一次費也無妨,反正她大概也花不了多少錢。
「我想要一個愛我的男人!」未來還在哭。
呃……一下子就被她難倒,葉向融支著頭,不知該怎麼反應。「我沒辦法變一個Herry給你。」
「不要Herry,誰都可以,只要有愛我的男人。」
未來揪住他的袖子,將鼻水、淚水,糊在他那雖然不是特地訂做,卻仍然價值不菲的西裝上。
「你也不要太隨便了!」葉向融敲敲她的小頭顱。「只要男人都可以?罷罷,既然如此,我就犧牲小我,陪你一晚好了!·
胸口猛地一滯,狂喜自心裡一點、一點蔓延出來,未來仍緊緊揪住他的袖子不放。「是你說的,不可以耍賴。」
「你想怎麼慶祝?」
「我啊!」未來抬起頭望著亮燦燦的街燈。「要有盛大的宴會,豐富美昧的食物,處處插滿百合、玫瑰,有交響樂伴奏,數以百計客人來祝福我。」
望著葉向融詫異的色,未來尷尬地笑笑,隨即活潑地說;
「這只是我的白日夢,我知道我一輩子都不可能擁有這些。其實,你只要陪我坐在公園裡,喝一杯M當勞的熱咖啡就好了。」
一股心疼混著憐惜湧上心口。在葉向融的生命裡,不知參加過多少回這樣的宴會,然而對未來來說,這卻是她二十年歲月來,只敢在夢裡偷愉幻想的願望!
「你願意信任我嗎?」葉向融凝視著她,溫柔的眼光似乎要將她融化。
未來瞠大了眼眸,感覺自己的心跳再度加速。
又來了!又是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她不明白自己這既陌生又甜蜜的情感從何而來,但她還是點點頭,輕聲地說:
「嗯,我相信你!」
葉向融緩緩地笑了,他用手指輕輕壓住未來的眼簾,低聲說:「把眼睛閉上,在我說好之前,絕不能張開。」
「為什麼?」未來嘟著嘴發出疑問。
「你不是說信任我嗎?」葉向融近乎寵溺似地拉拉她的頭髮。「信我就別多問也別偷看!」
「這……好吧!」未來乖乖地閉上眼,感覺他溫熱而強壯的手臂,環住自己瘦削的肩膀。
熱氣白臉上慢慢透出,接著流遍全身,她知道自己的臉又紅了。
「跟我走!不要怕——」
他的聲音好溫柔、富有安全感,未來不由自主地移動腳步,隨他而去……
@ @ @
耳旁傳來悠揚的音樂聲,鼻端聞到食物與鮮花混合的香氣,雖然看不到眼前的景色,但依腳下傳來舒服的厚實感,未來知道自己來到了相當高級的地方。
「阿榮,我可以張開眼睛了嗎?」無法視物,讓未來緊張不已,稍微握緊了葉向融的手。
「等等!」葉向融似乎在低聲吩咐什麼,隔了半晌,才將嘴湊近她耳邊,低聲說:「未來,可以睜開眼了。」
未來才一張開眼,便立刻被眼前的「佈景」給嚇呆了。
映入眼中的,是一間富麗堂皇的樓中樓,樓梯、四周與角落旁皆插滿了盛開的香水百合,與各色拳頭大的玫瑰。
左邊側廳的長條桌上擺滿各式各昧的菜餚,精緻而閃著金光的刀叉,整齊地排在角落任人取用。
與會的人士們,男的個個西裝筆挺、女士們則身著晚禮服,頸戴華麗的鑽石墜鏈,他們手牽手、身體貼著身體,隨音樂優雅地擺動肢體。
未來驚愕地下巴差點掉下來。
這是夢吧?只有在夢裡,才會出現如此夢幻而美妙的情境。她從來不敢妄想自己會有機會,參與這樣的豪華晚宴。
阿榮怎麼有本事帶她來這裡呢?他不過就只是一個資深水電工啊?
她轉過身去,杏眼裡滿是疑惑與意外。
「阿榮……」未來像作夢般虛弱地開口:「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