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水晶那蒼白失血的面容,爵士唏噓的離開。
水晶不能置信的凝視著手中的物品,她顫抖著打開它。水晶:
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寫信給妳,算是對妳的小小報答吧!雖然中間曾經歷那麼多年的分離,我仍然很珍惜我們之間的感情。
我的一生,是一連串的不幸所構成的。對我來說,妳像是朵小小的火焰,總是能將我身邊的黑暗趨走,讓我得到些許溫暖。我喜歡妳,妳的笑容、勇氣、樂觀與不退縮,答應我,妳要永遠保有它,別讓它消逝,好嗎?
妳長大了,開始懂得追求人類至聖至潔的情感。妳渴望追求愛情,而我,不過是恰巧出現在妳身邊的那個人;對妳來說,我的存在只是種習慣與依賴,並非是真正的愛,這點我很清楚,因此,原諒我不能接受妳的感情。
我是黑夜的孩子,接近妳,只會讓妳哭泣、傷心,甚至讓妳受到傷害,這是我最不願意見到的事。所以離開,是我最好的選擇。
我還有事要做,無法再陪伴妳了,但我相信以水晶的勇氣與力量,一定可以克服這小小的挫敗,勇敢去找尋自己生命裡真正的那個人。別再拒絕、別再說不。
若要說「不」,請說「永不放棄」......
夜.20O2.01.25
信紙輕飄飄的落在桌面上,水晶僵直的打開了盒子--裡面是一座小小的旋轉木馬。
她將這精緻的音樂盒取出,輕輕扭動了發條。七彩木馬旋轉起來,叮咚的樂聲與閃爍的小燈泡,全映入她充滿濕意的潤眸中。
水晶摀住臉,軟軟的坐倒在地上。
「你為什麼不懂,為什麼總是不懂?」
細碎的嗚咽聲從唇邊流出,顆顆眼淚從指縫裡汨汨落下,她躲在角落裡,將自己縮成好小、好小的一團,彷彿這樣,心裡的疼痛就會減少一些......
兩年後.台灣--
午後溫暖的陽光,正映照著一張精緻而絕艷的臉蛋;長長的睫毛卷而微翹,墨黑的眸子滿是濕意,短而挺的小鼻頭翹而圓潤。
水晶身著剪裁合宜女式西裝,手提公文包,出現在安曄大樓的Lobby中。
「我是『顛峰財經』的水晶,和你們副總裁有約。」塗上橙色指甲油的纖美手指,靈巧的遞出一張名片。
馬上就要見到夜的兄弟了,那個和夜長得一模一樣的雙生兄弟--傅永晝。
原來「晝」就是白天的意思,水晶終於明白,那晚在歐斯蒙的宴會上,所看到男人是誰了。
從爵士口中,她終於得知了夜的身世。事實上,他竟然是台灣名企業家、也是政壇有力人士--傅千衡之子。
傅家產業遍及國內外,除台灣外,在大陸、美加各區,也都具有相當雄厚的資產。擁有這樣出身背景的夜,卻因為父母間的利益衝突,而在異國成為收容所的孤兒。
自從兩人分開後,水晶便失去夜的消息,但她知道,夜一定會到台灣來。這裡還有他的家人啊!
想見他的渴望是那麼的強烈,而這份思念隨著時間過去愈發難熬。
因此水晶畢業之後,便進入歐洲頗負盛名的財經雜誌「顛峰」,以特派記者的名義,與完成學業的馮挽綠一同飛來台灣,並藉由記者的身份,認識了傅家唯一繼承人,傅永晝。
胡思亂想間,電梯已來到指定樓層。水晶才踏出電梯,立刻有便裝警衛上前檢查她的通行證。「沒有問題,副總裁正在等妳。」
水晶來到會客室門前,深吸了幾口氣、抑住急促的心跳,這才示意警衛打開大門。
「水晶小姐。」悠揚的嗓音自室內響起,水晶吃了一驚,連忙望前看。即使已不是第一次見面,但映入眼中的面容,仍教她呼吸靜止。
夜......一樣漂亮的眼眸、墨黑的雙眉、圓中帶尖的臉型與沉靜的氣質,但他卻不是心裡那個他。
「你好,」意識到她熱切的眼光,傅永晝不好意思的笑笑?「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不......不是......」水晶慌亂的搖著頭。
那闊別兩年、叫她魂牽夢縈的面孔啊!此刻突然出現在眼前,怎能不叫她情緒激動?
「呃......妳身體不舒服?我請醫師來看看。」傅水畫有點疑惑的看著她。
「不、不用了?」她連忙打起精神,深呼吸以平復紊亂的心情。
望著她略為失神的面孔,傅永晝收起慣有的微笑,輕聲說:「妳是為了哥哥而來的吧?」
「什麼?!」水晶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愕。
「妳不是想跟我談永夜嗎?」傅永晝翹起雙腳。「我和柏耳森爵士通過話,已經知道妳的事了。妳來這兒,無非就是想找他吧!正巧,我們也是。」
「你不知道他在哪兒?!」僅存的希望一瞬間破滅,她不能置信的嚷著。
過了兩年,夜一直沒與他們接觸?甚至沒有一絲訊息?!
傅永晝搖搖頭,臉上的表情是無奈的。「我想他恨著我的吧!所以不願也不屑與我們相見。」
水晶疲倦的說不出話來。一直以來她都相信,只要接近傅永晝,就能得到夜的消息,可沒想到事情竟會變成這樣!
她閉上雙眼,任眼淚無聲的滑落。
「好時光」位於鬧區的巷內,酒吧裡沒有想像中的熱鬧喧嘩、煙酒沖天,昏暗的燈光下,三三兩兩的客人或坐或站,低聲交談著。
角落裡,有雙深沉而寧靜的眸子,正冷冷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哪,這是病房的號碼!」一個金髮洋妞寫了個號碼在紙條上。
「謝謝。」眸子的主人伸手接過紙條。
「你怎麼謝我?」洋妞的手開始不規矩起來。
「妳不是要我陪妳玩通宵嗎?那就走吧!」
他拿起牛仔外套,起身正準備走出店門時,一抹纖細的身影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傅永晝的專屬秘書!
有剎那間,他竟將那小面孔錯認成她;一般短而翹的小鼻頭、倔強的神情,與黯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