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好笑,他黑曠自幼便生長在富貴之家,何曾服侍過人,沒想到自己的「第一次」竟會給了她。
望著她燒得嫣紅的臉,還有那濕潤的唇,黑曠輕輕地在那嫩唇上,印下一吻。
即使是病中的她,嘗起來仍是這麼清新甜蜜,像剛從枝上摘下的蜜桃般,水嫩多汁。
若她一直是這麼安靜地任他品嚐就好了。
黑曠不禁露出一絲無奈的微笑。
安小葳眨了眨眼睛,一時之間,還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
她望了望四周,觸目所及,皆是一片柔和米白與原木色。傢俱設計簡單、且帶著淡淡的木頭香,看得出屋子的主人十分有品味。
隨著莫內的水蓮圖、立體造型的壁燈,她的眼光逐漸落到那抹身影上。
黑曠?!
他怎麼會在這裡,還睡得跟什麼似的,真是差勁啊!年紀輕輕就這麼沒精神,等老了還得了。
等等!黑曠睡這裡!這代表,他跟自己同室共眠了一晚。
啊——安小葳無聲地尖叫起來。
她趕忙拉開被褥一看——
果然,身上僅穿著美少女戰士圖案的睡衣,而睡衣裡面什麼都沒有!
這個傢伙,果然狗改不了吃屎,他居然對她這個冰清玉潔的少女……
一陣悲憤湧上心頭,安小葳氣咻咻地跳下床,可腳才一碰地,一陣強烈的暈眩頓時湧了上來,四肢也酸軟無力。
直到此時,安小葳才迷迷糊糊地想起昏倒前的事。
捧著微微漲痛的腦袋,她才發現自己病了,雖然手腳還有些沉重,可身體很明顯地輕鬆了許多。
這是身體逐漸康復的徵兆,難道說,是黑曠照顧自己的?那身上的衣服,也是為了幫她脫下濕衣而換的。
不行,她得問清楚才行。
踩著不穩的步伐,安小葳走到黑曠的面前。
「黑——」她凝起丹田的真氣,準備給他來個魔音穿腦,可在看到他熟睡的面容時,她陡然停了下來。
這個傢伙,也會有如此放鬆的時候啊?安小葳凝視著沙發上的他。
他睡得很熟,濃密的睫毛在眼睛下、映出兩排暗影,鼻翼微微翕張,呼吸沉穩而安適,而那張厚薄適中的嘴唇,此刻正微微開啟。
ㄎㄎ!安小葳忍不住輕聲笑起來。「這傢伙睡得這麼熟,不知道會不會流口水呢?」
真可惜現在手中沒有數碼相機,否則她一定將黑曠這時的醜態照下來,千古流傳。
不過看著看著,她竟然看出興趣來了。
初初說的沒錯,若單以外表來說,他確實是個很不錯的男人。
雖然沒有黑帝的霸氣,與黑家老二的俊美,可全身那股強烈的酷勁與魅力,卻很能吸引女性的目光。
不自覺地,她竟伸出手,描繪他濃黑的眉、深邃的輪廓,與線條優美的下巴。
想到這裡,安小葳不禁嘟起嘴笑了。
花癡!她在自己頭上敲了個爆栗。
才跟黑曠見幾次面而已,居然就幫他開脫起來。
男人啊!只要長得帥,做什麼錯事都可以被輕易原諒。
雖然她很不願意承認,不過現實就是這樣。
「我的臉長得很好笑?」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安小葳頓時彈了起來。
「你你你你……」她語無倫次地開口,一張小臉嚇得快變形。「你怎麼突然醒過來?」
「我睡飽了,不能醒嗎?」黑曠有點好笑地看著她。
尖巧的小臉,圓睜的杏眼,尤其誘人的,是那微微開啟的櫻唇,即使心裡充滿想狠狠吻她的衝動,黑曠表面上仍不動聲色。
「可以請問一下,你的手為什麼要放在我臉上?」
黑曠勾唇問道。
「呃……」安小葳像是被火燙到似的縮回手。「哼!你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看你臉上有蚤子才幫你抓一下,絕對不是因為對你的臉感興趣。」
要不是天生個性冷峻,黑曠早已笑出聲來。不過安小葳的坦白,仍讓他忍不住微微拉開唇角。
「那你抓到了嗎?」他問。
「抓什麼啊?」在他充滿電力的注視下,安小葳左看右看,就是蓄意不看他的眼。
「蚤子啊!」
「開玩笑,我又不是猴子,怎麼可能抓得到?」
嗯哼!黑曠得用力低咳一聲,才勉強壓抑自己將衝口而出的大笑。
有點氣鼓鼓地看著他,安小葳不悅地嘟起嘴。「你想笑就儘管笑吧!反正你早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黑曠攤攤手。
「你少裝蒜了,我知道,你一定在心底,笑我是個裝模作樣的雙面人吧!」安少葳哼哼唧唧地。「外表溫柔可愛,其實卻是個……是個……」。
黑曠揚起一道眉,頗好奇她會怎麼形容自己。
「是個古怪、刁蠻的大小姐。」安小葳心不甘、情不願地對自己下了個中肯的評語。
安小葳太清楚自己的脾氣了,她知道,自己與「溫柔」二字,是絕對沒有緣分的。
黑曠要笑、要贊成,都隨他好了,反正這也是事實。
「我並不覺得你刁鑽古怪。」黑曠支著頭,淡淡地說。
「什麼?!」安小葳瞬間呆住了。
不會吧!這個傢伙肯放過奚落她的機會?安小葳有點嚇到了。
「我覺得你很有趣、很特別。」黑曠閒閒地說。
他怎能告訴安小葳,自己就是喜歡她的裝模作樣?每個人興趣不同,而他就是對她情有獨鍾。
情有獨鍾?!黑曠為自己的形容詞感到奇怪。
怎麼,自己對這妮子有「情」了嗎?
不錯,他是對她極感興趣,也有想要獨自擁有她的念頭,可要將這種念頭解釋為感情,似乎太嚴重了一點。
「喂喂,你可以用美麗活潑大方聰穎可人形容我,也可以用刁鑽精靈虛偽古怪來批評我,但請不要說我『有趣』,我又不是搞笑藝人。」安小葳不滿地說。「我要走了。」
「走?走去哪兒!」黑曠一聳眉。
「我要離開這兒,獨力到社會上掙扎。」她雄心壯志地宣佈。
「不行!」黑曠立刻否決。
「為什麼不行?」她怪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