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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什、什麼好消息?」分享?青霞和她?徐培茜不可思議地瞠圓雙目,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問題。

  「還不是阿康嘛……哎喲,講出來真是難為情。」話雖如此,但此時倘使真有人請徐青霞別說,她照樣會說。

  只見她佯作嬌羞沉醉貌。「你都不知道今兒一早我們在溫室……呵呵……他好熱情喔,那法國式的浪漫長吻,害我險些不能換氣……呵呵,他還要求我當他的女朋友呢。」

  「……哦?」今兒一早?那不就是她尚未來此之時……莫非這也是為何阿康一瞥到她,即開口問她有沒有看到青霞的緣故嘍?他怕她撞見他倆的……

  「唷噢,你好像快昏倒的樣子耶,要不要我扶你到旁邊坐一下啊?」徐青霞假惺惺地關懷。

  「不、不用,我很好。」徐培茜強顏歡笑,青霞的話未必可靠,她該相信他,他沒必要這麼耍她呀。

  「咦?」徐青霞怪腔怪調,哪壺不開提哪壺,存心要她心理不好過。「難不成你對那小子有意思?」

  「不……沒……」徐培茜不擅說謊,當下臉燙紅地宛然飲酒過量。

  「我勸你別自不量力啦。」徐青霞哄堂大笑,言詞咄咄逼人。「你多久沒照鏡子啦?也不去瞧瞧你長得是什麼德行,人家會瞎眼看上你?頂多玩玩吧?」

  「但……」他的眼神、他的誠摯,會都只是玩玩而已嗎?

  「你想想,很簡單的道理嘛,我和你,人家會選誰?」徐青霞睥睨地盯來。

  「這……」徐培茜被問得啞口無言。

  沒錯,誰會捨花逐草,擺著美麗的天鵝不要,卻就她這只醜小鴨?這的的確確是很簡單的道理。

  「尤其像他那種孤苦無依的流浪漢,鐵定非常需要女人的滋潤,你沒見我才向他拋拋媚眼,他全身骨頭就酥了,昨晚的吻你也親眼目睹的。」徐霞妖嫵地撥撥頭髮,一副很受不了自己魅力這麼強的踐相。

  「你不會笨到認為他對你是來真的吧?」

  一陣嗤笑後,她繼續煽風點火,針針刺入徐培茜的最弱處。「你少蠢啦,他都跟我說了,之前他僅是利用你來教我吃醋,他裝酷純粹也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因此我不過是稍微放軟語氣,他馬上就乖乖臣服。」

  「真……的?」自輕自嫌令徐培茜方寸俱亂,信心開始產生動搖,她有些分不清誰講的才是事實。

  「我幹嘛騙你?可聽不聽在你啦,我只是覺得你已經夠可憐了,要是再讓人玩弄……」徐青霞嘖嘖有聲,然後好姐妹地拍拍她的肩。

  「但是他說……」人在溺水時,只要旁邊有浮木漂來就會死命去抓,徐培茜沒啥心機,還道青霞是真的為她好。

  「他說要帶你離開?」徐青霞接下她的話。

  「你知道?!」徐培茜大驚失色,這檔事應該是秘密呀。

  答案很明顯,究竟誰是誰非已呼之欲出,不過她仍拒著一丁點兒的希望。

  「我當然知道。」可惡,想不到那小子玩真的,她還以為他在唬人咧!她擠出僵掉的笑容,胡掰亂諂。「阿康全告訴我啦,他僅是想把你拐到外地去賣。」為了增加信服力,她又故意說:「你若是不信,大可找他對質,不過我敢保證,他決計不會承認……對了,你沒笨到答應他吧?」

  「沒……我沒答應。」希望不啻玻璃般破滅,徐培茜頓感肺功能受阻,呼吸困難,頭愈加暈眩,一顆心儼如千刀萬剮,此刻她才恍然大悟,原來他早就在她的胸臆中佔有一席之地,只是這席地的面積有多大,她尚未估量出來。

  「好佳在。」緊張的表情驟然鬆懈,徐青霞慶幸她有繞回來,否則待他倆雙宿雙飛,她還有啥戲好唱?

  「你……」慢著,依青霞平日相待的態度,她今天的親切實在太反常了,徐培茜忍不住覺得事有蹊蹺。「為什麼突然關心我的事?」

  「呃……」徐青霞愣了愣,立刻又口蜜腹劍地笑著。「耶!怎能講是突然呢,你畢竟是我姐姐,我不幫你幫誰?」

  「喔……對……謝謝!」是呀,她怎會這麼多疑?說不定她的努力終於感動了青霞哩!初次獲取親情的滋潤,徐培茜雀躍而靦腆。

  「自己姐妹何必客套嘛。」徐青霞側過身,微張的唇瓣逐漸露出陰險的笑。

  第七章

  送完這批貨,今天大致可以收工了,康德打算載徐培茜到台北市區壓馬路、逛逛街,讓她享受一下當女孩子應有的權利。

  將老爺小貨車停好,他把後櫃中的雜物撤下車,然後搬進溫室,不意卻瞥到角落裡有個黑影。

  是徐培茜。她縮躲在那兒,像是想什麼想到出神,安靜地儼然已與四周的空氣合而為一,稍不留心眼睛便會將她略過。

  「嗨。」康德走到她面前蹲下,輕聲覆住她置於膝上的手。

  「嗯……」徐培茜不用抬頭,僅稍瞄到那雙溫暖修長、如同鋼琴家的巨掌,便知來人是誰。

  「別管我之前的提議了,你離不離開都無所謂,只要你覺得快樂就好。」都怪他太衝動,沒考慮到她的想法,結果他本欲幫她解決煩惱,殊不知反倒增加了她的煩惱。

  「為什麼?」徐培茜吭出滿腔雜陳的五味。「為什麼你會對我這麼好?」

  她身邊的親人和住了二十幾年的老鄰居,都沒他來得貼心,如此體恤她的人,真會是個騙子?

  「為什麼不該對你好?」康德反問,她的自卑讓她在鑽牛角尖了。

  「我不認為自己有何吸引他人之處,要人才沒人才,要錢財又沒錢財。」她隨便想想,舉出的理由最少就有十來個。

  「種過大理花嗎?」康德不急著揭曉答案。

  「種過,但一直種不好就放棄了。」她不曉得這和剛剛的話題有何相關。

  「在我眼中,你就好比那生性強健的大理花,雖耐寒熱,卻沒有充足的日照和適合的環境,致使植株徒長、軟弱且孳生各種病蟲害。」康德彷彿在敘述一個古老的傳奇。「久而久之,你也忘了自己會開出高貴華麗、艷冠群芳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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