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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啊你是睡死啦?」徐母這下更惱啦,一巴掌便從她的頭上摑下。

  「砰!」

  徐培茜立刻隨著她所製造出來的作用力,往前方軟趴趴地跌去,然後渾似無骨動物般地伏在地,合著的眼睫仍然深鎖。

  「喝!」徐母著實被她的模樣嚇了一跳。

  用腳尖再踢了踢,徐母厲顏警告。「啊你這個死嬰那,死沒良心地,居然故意裝死來嚇你老母……

  沒有動靜,慘白的灰面,吭都沒吭,這只說明了一個可能——

  「啊……死……人……死人啊……」徐母連滾帶爬地想要遠離命案現場,褲子都快尿濕了。

  而奉康德之托,康韞今天特地來拜訪,準備交涉買下徐家花圃和溫室,以作為徐培茜的結婚禮物。不過他在外久侯多時,按門鈴按到快打瞌睡,驀地聽到屋內的慘叫,神經不禁震了一下。

  死人!?他想都沒想便撞門而人。

  「啊……啊……」眼前才剛看到死人,接著又有大男人破門闖入,徐母霎時魂飛魄散,啞掉的喧嚷猶如跳針的唱片。

  「老天!」康韞甫站穩便瞥見地上癱軟的伊人,匆匆奔前查詢她的狀況。

  脈搏尚存,呼吸微弱,不過起碼表示她還是活的。

  「你——」他倏然轉頭憤懣地瞪著徐母。

  「不是……我沒殺她……不……」徐母觳觫坐地,搖頭搖手忙著否認。

  那廂徐青霞終於被吵得受不了,她搔著亂髮,苛責地踱出房。「你到底是在鬼叫什麼啦?」

  嘩……帥哥!

  徐青霞眼睛一亮,忙放下柔荑,疾速整理服裝儀容,粗聲粗氣地剎那轉婉為嗲聲嗲氣,接著款款擺曳地移向目標正前方半公尺處。「這位先生你是……」氣死人了!早知道就在房裡化過妝再出來,都怪老媽喊得跟豬似的。

  「死……阿茜她……死了……」徐母語無倫次地揪揪她睡袍,連偏首去瞄一眼屍體的勇氣也沒有。

  徐青霞本來還拍掉徐母的手,暗示她別壞了她的事,直到她聽清楚內容。

  「什麼!?你說阿茜她死……」徐青霞瞠目結舌,這才注意到「目標」臂彎裡抱著的「多餘物」。

  哇——要命!

  那、那……這帥哥不就是刑警了嗎?

  親母女、明算帳,這時要懂得明哲保身,她尚有美好的青春歲月要過哩!

  她趕緊投誠當終極證人指認徐母。「是她、都是她,不關我的事!」

  「青霞!?你……在說……什麼?」徐母噤若寒蟬。

  「本來就是你呀。」徐青霞此刻倒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完全不記得始作俑者的是她自己。「你昨晚不是把她狠狠地毒K了一頓嗎?一定是那時把她給打死的,結果你竟然還敢跑去睡覺,嗟嗟嗟!」

  「啊你這個不孝女,你講我,啊你嘛差不多,事後你也沒有睬她就回房見周公啊!」徐母氣急敗壞,怒到手腳發顫。

  「人又不是我打死的,我去睡覺有啥不對?」徐青霞不甘示弱。

  康韞聽不下去了。

  莫怪最近台灣弒父殺親的慘案那麼多,瞧瞧,跟前這兩個還算是人嗎?他真佩服嫂子居然能容忍她們這麼久。

  而在她們互派不是之時,他早就打電話叫救護車,並通知了康德和警方。

  「人真的是我媽殺的,「我可以做證。」和媽吵沒用,徐青霞於是朝他大拋秋波,重申清白的立場。

  「去對你的律師說吧。」聽著冉冉飄近的警車鳴康韞付之一笑。

  呵——這一覺睡得可真愜啊,她從來沒睡這麼飽過。其實說「愜意」也不盡然啦,一開始她全身又痛辣,有時還像火燒,有時又像針扎,五臟六腑也翻來覆去,害她差點熬不過去,以為自己就要死掉呢。

  不過後來就沒那麼糟了……呵呵……

  徐培茜輕輕笑著醒來。

  「咦?」睜開眼,才發現剛剛是在做夢。

  接著她又發現她人正躺在陌生的環境,阿康則坐在旁邊,側頰枕著臂膀趴於她的床沿,若非嘴周那圈依舊的青渣,他整個靜收眠卓然的五官,簡直比女孩還要秀逸雅致。

  啊——原來在夢中一直給她溫暖的,是他那只握著她的手的巨掌呀。

  可能是覺察到有人在注視吧,他霍地張開眼瞼,烏燦的澄眸正好對上她的偷瞥,她想迴避已經來不及。

  「你……怎麼會在這兒?」她靦腆地舔舔唇。

  「嗄……」幽邃的瞳孔逐漸湛濃,形成一汪又黑又深的無底洞,康德難以置信地瞪著她。「你……你……」

  「你怎麼啦?」他為何那麼驚訝?

  對了,媽不是禁止他倆見面嗎?該不會……現在這個才是夢吧?

  「太好了!太好了!」康德緊包著她的手,然後喜極而泣地伏在床翼。

  「你……到底怎麼啦?」他好激動唷……哎呀,他怎麼在……哭!?她真是在作做啊?

  「還好你沒事……還好你沒事……」康德地猛吻她的柔荑,緊接著他又想到什麼似的猝然抬頭問:「你有沒有哪裡痛?哪裡不舒服?」

  「我很好呀。」徐培茜依舊茫無頭緒。是她睡糊塗了嗎?為何他今天這麼奇怪,不是老重複同一句,就是講一些她聽不懂的話。

  她以玉手輕摸他的鬢角。「你的鬍子長長了,噢,你瘦了。」

  怎麼感覺好久沒見著他,又彷彿常在似夢似醒的雲霧中瞥到他?

  「嗯……」康德用一掌覆住她的手,然盾依著腮幫子摩挲。在她不省人事並不時渾惡夢囈的這一個月裡,他吃不好、睡不著,哪還有心情管鬍子?

  「下次去花市時,我得順便幫你買把刮鬍刀。」她的腦筋最健忘了。

  動動四肢想坐起,甫感到渾身筋骨酸軟得不得了,宛然軀骸剛遭卡車輾過,夢中的刺疼隱隱約約又浮上來,她輕哀了一聲。「啊……」

  「怎麼樣?怎麼樣?你別動,我立刻叫御醫來……」康德慌忙起身要去拉床頭上的鈴。

  徐培茜以為他要離開,緊急之下不禁真情流露,她慌措地揪住他。「不!不要離開我……求求你再也不要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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