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在一塊兒有啥不好?起碼你現在的名氣就比往昔大。」諸葛靖俊儒地扒理頭髮,盡量讓自已平心靜氣。
「你少侮辱我!」
「你曉得有多少女人希望我和她們假戲真做?」這話到底是誰侮辱誰?諸葛靖吹著鬍子又瞪眼睛,所有的好修養全被她氣得靠邊站。
「我明白你很神、很能、很受歡迎,女人都巴不得黏著你。」真受不了這種膚淺的男人,好像每次不拿這種低級的事來向她炫耀,他便會活不下去。
「可是你就是不屑。」諸葛靖低吼出暴風雨前的悶雷。
「我怎麼敢?」莊曉筱付之一笑。
「你——」偏偏她就是敢。諸葛靖攘臂嗔目,虎虎地喘著息,胸膛因為太過憤懣而上下巨幅起伏;他以為他會破口謾罵,不測出喉的卻是無奈的唱歎。「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光是忙著和一票人解釋,我都已經一個頭兩個大,哪還管得了你要怎麼做?」莊曉筱戴上之前被他摔在一旁的安全帽。她剛剛怎沒想到用它來捶他。至少也能把他打得頭昏眼花,出幾口怨氣。
「我——」諸葛靖險些又叫她的一番話嘔到吐血。
「反正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後會無期。」莊曉筱發動機車,不想再和他多耗。
第九章
「你們倆……」林姊興沖沖地挨過來。「發展得怎麼樣啦?」
「誰和誰什麼怎麼樣?」莊曉筱依舊低首專注於構圖上,過了好一會兒才聊表意思地敷衍一聲。
「少裝蒜,當然是你和諸葛先生嘛。」林姊擠眉又弄眼。
「沒怎樣啊,不就是僱主和員工那麼簡單。」莊曉筱的態度並不熱切,早先她聽到相關類似的問題還會暴跳如雷,於今她已經麻痺了。
不過自從那次他公開兩人的「親密」後,或許被他料中,或許他有暗暗施壓,記者們果然不再纏她,她也不必再躲在飯店裡不敢回家。
「奇怪,那人家為什麼會不時來這兒報到?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但是當事者不開竅,林姊也只能在一旁乾瞪眼。
「還說呢,你竟胳臂向外彎,瞞著我和強梁簽下馬關條約。」提及此,莊曉筱便有一肚子的氣,諸葛靖八成又用偽君子那一套,說服林姊與他壓箱作業,直到最後一刻才讓她知道。
「別說得那麼難聽嘛。」林姊持有不同的想法。「人家『羅曼蒂克集團』是看中咱們的才華,才會三顧茅廬多次拜訪,此番誠意我怎好拒絕?」總歸生意方面,交給她就沒錯。「何況人朝高處爬,咱們搬到他們的辦公大樓來又沒損失,既能省下房租,環境又比往昔好,這麼優渥的條件我也拒絕不下手呀。」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要不是瞭解他的為人,莊曉筱大概亦會欣然接受如此的誘惑。
憑這一點,她就不得不佩服諸葛靖。為了就近整她,他不惜打破公司的慣例,還化主為客替她新辟了「布谷鳥」系列,名義上她是「羅曼蒂克集團」的設計師,私底下兩人卻擁有私人的空間,工作時間又自由,三不五時他還會來噓寒問暖,難怪她們會招人非議……
「咦?莫非孤立我們,讓我們在這一行混不下去就是他的目的?」莊曉筱喃喃自語。
「有必要這麼大費周章嗎?」林姊聞言失笑。她都好想為諸葛靖掬一把淚,這小妮子對情事方面的反應真是有夠鈍。
「也對。」憑他在珠寶界的地位,他一句話就能叫她們從此消失。
林姊突然正色瞅著她。
「我曉得你的主觀意識向來很強,一旦第一眼看不順的,要你再改觀就非常困難,但我一直想不通,你和他的嫌隙從何而來?」
「我……」莊曉筱怎麼好意思告訴她這其中的恩恩怨怨,有許多還是限制級的呢。
「你們在聊什麼聊得那麼開心?」引起話題的男主角笑容可掬地加入,彪悍的碩軀捧著一束黃底紅斑的荷包花,一看就是典型日本偶像劇中的白馬王子。
「沒什麼,我正要去五樓工程部一趟……」林姊識趣地起身,並交代曉筱說:「對了,你回家找找看,我昨晚是不是忘了一個橘色資料袋在你的電視上,裡面有幾張設計圖,我今晚急著要。」
語畢,林姊背著她向他比了個OK的手勢,才笑著踱出去。
「漂亮吧?」也沒徵詢她的意見,諸葛靖便把艷麗的荷包花,擺在她製圖桌旁的窗台上,又把他之前送的花移走,他現在還學聰明了會自備花瓶來插,至於花瓶的材質,自然是進口的水晶極品。
「你還真閒呀。」莊曉筱涼涼調侃。上班才兩星期,他每天照三餐送花來,他說這樣可以美化視覺,增加創作能力,而她的辦公室已儼然成為花卉展覽所。
一開始她會嫌煩地趕他,久而久之,她連趕他都懶了,反正只要她忙的時候他別來吵她就行了,再說偶爾和他拌拌嘴,也能刺激一下靈感。
「沒辦法,底下的人太能幹。」諸葛靖倜儻不羈地倚在她的桌沿。
「是唷,能幹到其他部屬下班以後的下落,均能掌握得一清二楚。」莊曉筱著手收拾東西,語意頗為冷嘲熱諷。
這裡本來就是他的地盤,他高興天天來串門子她沒話說,但最近無論她上哪兒都能和他巧遇就很神了,尤其他老用一雙詭譎的眸子盯著她,害她芳心大亂,渾身不對勁,好比——現在這樣。
「哦?有這麼能幹的員工?那我可要好好犒賞他。」非常的人要用非常的手段,對付她這種太有個性的女孩,諸葛靖只得采最沒個性的死皮賴臉法,以漸進的方式侵入她的領域,慢慢成為她生活中的一份子。
驗收委屈多日來的成績,他覺得尚算斐然,她不曾再出現噁心反胃的情況,排斥的態度也和緩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