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藍玉緹始終無法專心,任立璿放下原文書,輕聲地問道:「在想什麼呢?」
在柔和的光線下,藍玉緹顯得更溫柔更美麗,每每都讓他捨不得離開視線,但為了讓她今年能順利考上會計師,他只好逼自己把注意力放在教授解題上,但是藍玉緹深情的凝視又令他依依不捨。
藍玉緹像是犯錯被抓的小孩,連忙正襟危坐,臉上熱氣忽地一轟,直竄耳根子。
她緊張地隨便指了一道題目。「這題我不懂。」
任立璿笑著,因為這題剛才已經解說過了,但他沒有點破她,耐心地又說了一次。
靜謐的氣氛,兩人的世界、彼此靠得緊緊的,空氣中每一粒分子都是曖昧。
因為教得太投入,任立璿不自覺地和藍玉緹擠在同一張椅上,手還很自然地環著她的腰,害藍玉緹緊張得全身都僵直了。
「……這樣你明白了嗎?」
「啊?」藍玉緹心跳加速,臉紅耳熱,根本不知道他剛才說了什麼。
「你一直都不專心喔,在想什麼呀?」任立璿明知道藍玉緹沉醉在他的氣息下才會無法專心的,還故意逗她,彷彿只要看著她紅透臉羞滴滴的模樣,他就能開心。
「沒……有。」聞言,藍玉緹臉垂得更低,燒得更紅。
「那我再說一遍,這次可要注意聽嘍。」
藍玉緹連忙全神貫注,不敢再心有旁騖。
聽到後來,藍玉緹才知道,原來自己以前的解題方式弄錯了,而且不懂得活用公式,難怪每每她資產負債借貸到最後,總是會轉進死胡同。
真是的,害她白白浪了三年光陰!
「這樣你瞭解了嗎?」
「太瞭解了!要是我三年前就認識你,那該有多好!這樣我就不用苦讀三年了。」藍玉緹重重地吁了一口氣,學習盲點的突破,讓她心頭壓力不再那麼大。
「我倒希望從小就認識你,可以完整收藏你的喜怒哀樂。」任立璿彷彿有些遺憾地歎道。
「喝!還說不擅長甜言蜜語,你看看隨便一句,就能哄得我心花怒放。」藍玉緹被他無心說出的真心話,哄得心酥酥的。
「真心話算是甜言蜜語嗎?」
「裝蒜!」藍玉緹紅著臉笑罵道。
「小緹,說說你的家人和你小時候的趣事好嗎?」她的過去雖然他來不及參與,但卻可以和她一起分享。
「其實我的家庭並不怎麼和樂。」提到她那個家,她不禁又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
「我爸還沒結婚之前,在股票裡賺了不少錢,當時我媽還以為自己找到了一張長期飯票,後半輩子吃穿無憂了。可是後來股市低靡不振,我爸因此負了債,到最後,手上的股票甚至連壁紙都不如。可是他還是不能覺醒,總以為還有翻本的一天,誰知愈陷愈深,到現在還是執迷不悟,所以後來,變成是我媽出外賺錢在養我爸。因此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凡事靠自己,女人千萬得經濟獨立。」
聽完,任立璿心疼極了。
「難怪你這麼獨立,凡事都靠自己,就算遇到棘手的難題也不想麻煩別人。」
「如果我把處理不來的難題丟給別人,那不是增加他人的負擔嗎?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嘛。反正我相信事情再難,也會有迎刃而解的一天。」這些年,每當她撐不下去時,她總是這麼地告訴自己。
「別這麼折磨自己,否則遲早有一天你的心會疲累的。所以,你一定要記住,今後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你的擔子有我的肩膀替你挑。」
藍玉緹感動得熱淚盈眶,她輕輕地偎在他懷裡,靜靜地聽著他安穩的心跳,感謝老天賜她一個這麼好的男人。
「小緹,我……」
許久之後,任立璿忽然開口,但卻又有些難以啟齒地停住了。
「怎麼了?」藍玉緹抬起眼望著他。
「我今晚可以留在你這裡嗎?」
「什麼?!」藍玉緹驚愕地從他懷中跳起,臉頓時紅成一片。
「因為范蓮今天到我家陪我父母吃飯,我看今晚她肯定不會走的。小緹,我實在不想回去,又不想去住飯店,所以……」任立璿說著他的難處。
「喔!」聽完他的本意,藍玉緹尷尬得臉更紅了。
她還以為任立璿是在對她提出親密邀請呢,害她又羞又緊張地。
她鬆了一口氣,心底卻也有股淡淡的失望。
看著藍玉緹怪異的表情,任立璿低下臉瞧著她火紅的臉。忽然,他明白了,她該不會是以為他要——
他戲笑道:「怎麼?你該不會是以為我要和你……」
「才沒有!」藍玉緹連忙打斷他的話,阻止他說出羞人的話。
「沒有?那你的臉怎麼會這麼紅?」任立璿繼續逗著她。
「任立璿!別再逗我了,快點幫我啦!」藍玉緹紅著臉叫道,還拿起書本遮住他的視線。
「那我要一點報酬。」他抓下書,把唇湊了過去。
「你少賴皮了。」藍玉緹左閃右躲地,還用書敲他的頭。
「快嘛——」任立璿閃過她的攻擊,抓下她的雙手,作勢更欺近她。
「任立璿別鬧了,如果我考不上,你要負責!」藍玉緹又笑又叫的。
「好啊!那我就負責把你娶回家,如何呀?」
「我才不嫁,你去娶范蓮吧!」藍玉緹戲言地挖苦著他。
一提到范蓮,任立璿忽然沉默。
「怎麼?生氣了?別這麼小器嘛∼∼笑一個!」這下換藍玉緹扮鬼臉逗他開心了。
「我不是生氣,只是一想到范蓮老賴在我家裡,那也不是辦法。」
「不如我現在和你回家,跟她說個明白。」
「算了,她不會聽你的。」而且他還擔心,以范蓮那得不到寧願毀掉的個性,說不定還會傷害藍玉緹。唉∼∼但願事情不會如他所想像的。
「可是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你愈是避著她,她只會愈得寸進尺。不行,今晚我一定要和她說個明白。」藍玉緹拿著外套真的準備出門。
任立璿拉回她。「太晚了,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