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就往那兒開看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倒要進去探個究竟,瞧前頭有啥好料在等著他們。
車越朝內駛,四面顯得越荒涼。
江琉璃瞄著兩旁高過車頂的長草,不禁渾身發毛,小手下意識地揪住霍旭青的衣角,害他差點抑制不住摟抱她的慾望。
「謝謝你陪我。」幸虧有他跟來,否則她一個人必會嚇個半死。
「我剛好沒事。」霍旭青裝酷,偽做專心駕駛。
兩人都想擁住對方,卻都沒有行動,只是各懷酸澀的心事苦惱著,沉默再度遮陰了兩顆愁啜的心,空氣中凝聚的分子靜得令霍旭青想狂吼發洩一下。
他倆怎會變成這樣?他為何不繼續努力,讓時間來證明他的愛?既然他放不下,為何不再拿起來呢?她明明對他還有依戀的呀!
或許他可以卑鄙一點,利用她的這份依戀……
他正想停下來和她重新開始,一輛車倏地從旁側的草叢裡殺出,並緊急煞車擋住他的出路,緊接著後方又衝出另一台車將他包夾。
他的反應雖然快速,但仍閃躲不及,車頭鏘地吻上前車的車尾,倏地脹起來的安全氣囊減緩他倆的不少衝力。
說時遲那時快,前後兩車各竄出一人,二話不說,便拉開他旁座那邊的車門將江琉璃往外拖。
「啊……你們要幹什麼?」江琉璃尚未從適才的混亂中回復鎮靜,不禁駭得哇哇大叫。
「喂,放開她!」霍旭青早在兩車出現的剎那,便明白來者打的是什麼算盤,因為答案實在太明顯了,對方凶神惡煞地絕不會是想邀他們喝喝茶。
他拍開阻礙活動力的安全氣囊,急著下車救人。
孰料後車又蹦出一名大漢,猛地搶過車門摔回來,嘴裡還譏道:「先救救你自己吧!」
好在霍旭青眼明手快,在門彈回來的時候,分秒拿捏巧妙地屈膝用力再將車門踹回去,這一來一往的半圓弧度,恰好結實地擊中得意忘形的大漢,還把他甩退了好幾尺,痛得他當場窩在地上爬不起來。
「承讓啦!」霍旭青數數歹徒四人已經輕鬆去掉一人,他身上伶俐地翻過車頭來到另一側,落點正好堵住抓住江琉璃的那個流氓前方。
「旭……」江琉璃恨不得掙脫惡人的箝制,好躲進他的臂彎內永遠不要出來,以離開這些齷齪的人事物。
她楚楚可憐的受驚模樣讓霍旭青心疼,也激起他的怒焰,他知道他今天下手不會留情,或許,還會開殺戒。
他拉拉西裝的衣領,又調整一下領帶,然後不卑不亢地瞪著那個流氓。「放開她。」
「呃……」流氓吞吞口水,完全被他的魁梧和威儀嚇住,雙手不禁一鬆。
霍旭青乘機出手一扯,便將直打哆嗦的紅顏帶到懷中,又很快地把她轉了半圈塞入他的車裡。
「把車門鎖好,你坐著慢慢欣賞,看我怎麼修理這群敗類,渴的話,後座有飲料。」他的車窗是防震防彈,她在裡面等於是受到城牆般的保護。
他污蔑的言辭立刻炸醒瞠目結舌的歹徒。
一整垃圾車的髒話頓時自歹徒口中傾巢倒出,原本坐在車內瞧他一踢便解決一名同夥而傻住的兩名司機,不禁惱火地跳下車支援,那流氓亦氣不過地捲袖朝他揮來。
「來得好。」霍旭青奮勇的拳頭早就蓄勢待發,他充分掌握精、狠、準的三大要緊,在流氓才舉手吸氣之際,他鋃頭似的猛拳已深陷敵方的腹部。
只見流氓雙眼暴睜,張著大嘴,吐著大舌,抬臂停在半空中靜止了好一會兒。
待他拳頭收回,流氓甫以慢動作的方式,抱住肚子徐徐彎下身,然後縮腿癱在地上,許久叫不出聲音。
「你休息一會吧!」霍旭青微笑,他書房那座亞運拳擊的冠軍杯,可不是用錢買來的。
「嗄……」剩下的兩名歹徒略露驚色,想不到自己的夥伴又讓人家一拳就解決掉。
「你倆一起上吧!」霍旭青只想速戰速決,好回頭去和琉璃談正事。
他十指相交、兩手掌心向下壓出辟里啪啦的關節聲。
「可惡……啊!」兩歹徒雖然聽得心裡發毛,但輸人不輸陣,嚷吼的拽樣還是得裝出來充充場面。
「動作快。」霍旭青儼然叫小狗地向他招著手,催促的語氣極為挑釁。
「臭……臭……臭小子,」兩歹徒目露凶光,磨拳擦掌地叫囂,仗著他們有兩個人,對方算是再高大,也沒他倆加起來高,何況對方又是西裝又是領帶,斯文且儒雅,讓人怎麼看都不像會打架的能手。「你不過是運氣好!」
這麼一想,便覺得勝算很大,兩歹徒凶煞地恫喝:「老子今天就送你去見閻王爺!」
「是嗎?」霍旭青真的很煩了。
這些人打擾他的求愛不說,還浪費他不少與琉璃獨處的機會,萬一今天不是他碰巧跟來,那他的琉璃現在不是有危險了嗎?這帳算一算,他的拳腳就更顧不得輕重。
在對手仍在虛張聲勢、吶喊叫陣時,他已經沒耐心。他左右擊出一記開陽掌,上下再加青龍探珠爪,接著補上迴旋彈簧腿,兩歹徒連招架的餘地都沒有,當場人便倒地,放聲哀嚎。
「拜託……」霍旭青搖頭,不敢相信這麼膿包的歹徒怎敢出來跟人家混,害他半點成就感都沒有。
「旭……」江琉璃放下車窗,想叫他快帶她走,她不想再在這恐怖的鬼地方多待一分鐘。
「不要出來,在裡面等著我。」他拍拍手上的細菌,又彈彈衣上的灰塵,才打開後車廂取出他的登山繩,把四個歹徒團團捆住,並在尾端繫了個漂亮標準的童軍結,接著他拿出他的高爾夫球桿,笑容可掬地輕敲四人的頭頂。
「這人的腦袋和小白球,不曉得哪個打起來比較痛快?」他喃喃自語的音量,不大不小,卻恰好讓他們聽得清清楚楚。
「當然是小白球,當然是小白球!」惡人看得出他不是在說笑,忙齊聲提出建言,身體宛若秋風中要掉不掉的落葉,拚命簌簌亂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