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被伊恩知道你在他房裡裝竊聽攝影機,看他不把你五馬分屍才怪。」霍旭青文雅地輕推挺鼻上的鏡架,一副好寶寶的乖巧樣。
「不管喔,先說好,咱們是有難同當喲!」班傑明醜話講在前,意思是誰也別想逃,大伙皆有分。
「走,我們去『現場』插花。」拓跋剛唯恐天下不亂的建議。
「你不怕伊恩剝掉我們的皮嗎?」水柔不改嫻雅地坐在沙發上。
「有你和旭青在,我想他不至於會發作。」拓跋剛狐假虎威。
「我贊成,難得能逮到機會糗伊恩,求求你們讓我HAPPY一下。」班傑明哈著臉露出他的殷切。
「我去把時焱挖來,這場好戲是『會員』獨享,怎能讓他平白錯過哩!」拓跋剛賊笑,多找幾個墊背的準沒錯。
「別怪我沒警告你們喔!」水柔好笑地搖著頭。
「可是你不覺得很值得嗎?」連霍旭青也說。
「廢話少說了啦,再晚戲就唱完羅!」班傑明興奮地催促著。
***************
一行五人浩浩蕩蕩地往「天樞宮」的客房進攻,然而臨到大門口,最早提出此餿主意的拓跋剛猛地起了退縮。
「我……突然想到一首新曲子,我得趕回去把它記下來。」他低頭轉身開溜。
「休旦欽(稍等一下)。」班傑明操著剛學的台語一把將他ㄉ一ㄚ回來。「這時候想落跑,好像違反『公平交易法』。」
「誰跟你談什麼公平交易法?」拓跋剛繼續往前行。
「是嗎?少數服從多數,何況這裡頭你年紀最小、個子最矮、頭髮最短、穿得最少……」班傑明扯著他的背心不放手。
「我比水柔高呀!」拓跋剛抗議。
「嘖嘖嘖。」班傑明搖頭,斜視的鷹眼暗喻「你丟不丟臉,跟女生比?」
「我不過比你矮三公分,可起碼也有一八一啊!再說,我頭髮短、穿背心、年紀輕,又哪兒礙到你了?」拓跋剛嘟嚷。
「以前是沒有,但現在有,反正呀……你今天是插翅也難飛了。」班傑明英氣的俊顏藏著邪惡,語聲未落,他便先使勁把可憐的「羔羊」拓跋剛推入「虎口」。
「你……」拓跋剛沒想到班傑明會在說話的當兒出手,因此「要詐」二字未出,他人已撞開「天樞宮」的大門「率先」進入。若非他平日馬步訓練得好,所以兩腳夠力即時煞住,否則……他會死得更難看。
「伊……恩……我……他們……效!」面對邵伊恩射過來的寒光,拓跋剛吞吐了半晌決定閉嘴。
尾隨進來的班傑明向前摟住他的肩,安慰似地拍一拍,然後圍到床邊驚艷地盯著床上倚在邵伊恩懷裡的花季婷,迫不及待地自我介紹。「小美人你醒啦,不要怕,我是班傑明。」
他早猜出她是美人胚,如今她臉上的烏青紅腫消退,更加證實他的「目測」正確,尤其她那雙水盈盈的丹鳳眼,和著精緻甜婉的五官,饒富東方古典的靈氣,與目前社會崇尚的西洋美完全背道而馳,只可惜她留著赫本頭,否則更像從中國古畫中走出來的仙女。
「我……你……」她記得這個聲音,是「興奮男」。
「你們不是都『很忙』嗎?」邵伊恩老鷹護小雞似地兜住她,以班傑明對女人的博愛,那對具侵略性的眼神太詭異。
孰知他這儼似貼上「她是我的」標籤之小動作,全落入四人精明的眼裡,在彼此互望便了下眼色後,班傑明笑道:「忙,忙得不得了。」
見到美女,如獲充分的能源,拓跋剛一掃方纔的恐懼指著自己對花季婷咧嘴說——「我,拓跋剛。」
真是人如其名,連穿著打扮都和他前衛的造型一般桀騖不馴。花季婷沒那麼害怕了,他們看起來不像壞人。「你們……好。」
「他們不好,別理他們。」邵伊恩陰陰地咬著牙,這幫傢伙的動作太明顯。
「不要區分得這麼快嘛!」班傑明嘻皮笑臉。
「我們是在幫你製造機會呢!」拓跋剛不禁對花季婷另眼看待,曾幾何時,伊恩對他們的「大逆不道」這般容忍。
「別理他們,我是霍旭青。」溫文儒雅似學者的清俊男子推推金絲邊的眼鏡框,然後比著一進門便彷彿局外人似地攤坐一旁、秀氣漂亮如女人的男士說:「他是時焱。」
「他們都愛開玩笑,希望沒嚇到你,我是水柔。」美少女握住她的手,笑聲清脆又悅耳。
「是你救了我。」她記得,這柔膩的嗓音在她夢裡出現好幾次。
「是伊恩救了你。」藍瞳中的怒焰已經在燃燒了,水柔不想居功。
「伊恩?」花季婷眨著長排扇的睫毛,微抬烏眸睇著那對藍眼珠,他就是伊恩——她幾乎可以確定。
「怎麼?你那麼遜呀,搞半天小美人還不知道『恩公』的大名?之前的時間,你都浪費在哪兒啊?」班傑明只手搭上邵伊恩的肩譏刺他,接著轉對花季婷說:「這酷man叫邵伊恩啦!」靠過去,他單手側掩嘴巴向她耳語——「他爸是台灣人,媽咪是法國貴族,所以眼睛的顏色和我們不一樣。
「班、傑、明!」介紹那麼清楚幹什麼?邵伊恩凜冽的寒音從齒縫擠出。他抱個女人就這麼奇怪嗎?這夥人擺明是來攪局的嘛!何時他們連鎖合開「非常男女婚友社」兼起紅娘一職?
慢著,他現在才發覺他雙手環著她,這……的確是很奇怪,但是他又不能鬆手,因為那樣反顯得欲蓋彌彰,不過他也不想鬆手,原來……摟女人的感覺不比碰美食差。
「小美人你的芳名為何啊?」班傑明何等機靈,見邵伊恩眼中的遲疑立刻乘勝追擊。嘿嘿,如他所料,伊恩真的動「凡念」羅!
邵伊恩投給他一記「咱們一會兒算」的怒視,才轉向花季婷聽她說。若非他們忽然殺出,剛剛邵伊恩正想問她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