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就現在離開,否則,你就再也逃不了了。」似要逗弄她般,東方寰宇就著她已恢復血色的雙唇,一字一句慢慢地說著。
一再輕呼送進她唇中的熱氣,烘熱了黎言歡的臉龐。她是想離開,但,那仍緊緊箝制住她腰的大手,卻教她無法脫身。
感覺到懷中的微微掙扎,黑亮眼眸驀地一沉。他是從不強迫女人,但並不表示他不會改變。
能讓他主動感興趣的,這二、三十年來,就她一人,那,他有可能會放過她嗎?不,當然不可能。
他只會極盡一切,將她留在身邊,直到他對她不再感興趣的那一天為止。
翻了身,他一舉將她壓在身下。
「我希望,你對我印象不是太差。」對上她不解眸光,他唇角笑意緩緩揚上眉梢。「因為我一點也不想放你走。」
「你!」他的直言,教言歡一怔。
「你要工作,我給你工作;你要錢,我給你錢。」一抹精光閃過他黑沉的眼。「你要錢,我要人,跟著我,我可以保證你和你母親吃穿不愁。」
像是商場上的併購談判,東方寰宇直接告知她本身所擁有的籌碼,卻也記得貶抑她自身價值,再施予一種她極為想要的安穩生活。
他相信,對她,他可以手到擒來的。
黎言歡怔口無言。
「只要乖,只要聽話,在這裡,你就可以過自己想過的日子,你母親也會一直有專人照顧。」
「不……不可以這樣……我……」睜大眼瞳,言歡臉色蒼白。
她搖著頭,一再地搖著頭。知道東方寰宇說的意思,是要她陪他睡,陪他上床。
黎言歡的拒絕,顯然不在東方寰宇所設定的答案內。
「你!」他瞼色驟然冷下。
翻下她身,東方寰宇自另一邊下床站起。他憤而抬手耙過一頭亂髮。
「我……我不要這樣……我……」她眼眶微紅。
「不要?!當初你連酒店都想去了,現在我提出這樣優渥的條件,你卻拒絕?跟著我,難道會比你去伺候其它男人還難?」憤怒情緒,教他尾音高揚。
「不!那是不一樣的。」她急坐起身子,搖著頭,想為自己辯解。「當初我是走投無路才會想……才會想去酒店賺錢,但是現在,媽媽的醫藥費已經有你幫忙,我已經不用再去……」
「你以為你母親動完這次手術,就一切都沒問題了?你以為你和你母親已經不需要再為錢傷腦筋?」東方寰宇冷笑一聲。「你又以為十萬塊,能幫你們多少忙?」
「這……」黎言歡唇齒微顫。
因為她似乎忘了陳醫師曾說過,手術後的母親還需要長時間休養。
「我……」
看她一眼,東方寰宇走向一旁落地門簾。
「錢雖然不是萬能,但這社會就是這麼現實,有錢,一切好商量;沒錢,沒人會給你面子、會為你做事。」他無情點出社會的現實。
刷地一聲,他動手拉開長長簾幕,露出窗外夕陽餘暉。看著漫天泛染一片絢爛霞光的美麗景色,東方寰宇唇角微勾揚笑,彷似方才憤怒只是一種假象。
如果她社會經驗不夠,他很樂意多告訴她一點,什麼叫人性。
「你母親的事,不是已經讓你深刻體會到窮人的痛苦?還是你忘了那天夜裡,你是多麼不顧尊嚴的懇求我幫忙?」
他的字句提醒,刺痛了言歡的心。
「現在是金錢掛帥的世界,沒錢,是辦不了什麼事的。」他並不想把社會說得太黑暗,只是,實情就是這樣,他無須隱瞞。
走回床邊,他俯視她的眼--
「現在,你還要拒絕我的提議嗎?」
第五章
凝淚望進他的眼,黎言歡在他黑沉的眼底,看見了自己的弱勢。
難道,她未來的日子,還會和前陣子一樣糟?難道她將來有一天,還是會淪落酒店?難道,她不能擁有正常的生活?
太真實,太殘酷的世界,她難以招架,真的,她真的難以招架……她多希望未來的一切,能有人為她擔起,但是,她身邊沒有這樣的人。
她以為最糟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她以為冬天過了,春天就要來了,豈知,這嚴寒冬天,竟這樣漫長……
只是,不管冬天再長、再冷,非不得已,她絕不想那樣作踐自己。但--
伸手環上他的頸,黎言歡閉眼送上自己的唇。
她不想將自己的第一次交付予未知的以後,只想為自己留下一個完美記憶。當初是他及時對她伸出援手,她相信他對她仍有一顆溫暖的心。
也許十萬塊在別人眼中不多,但對當時的她來說,卻等於一個世界,而他--看著他黑沉閃亮的眼,黎言歡抿唇微笑。
他不僅給了她一個世界,還給了她溫暖、將自己交到他手上,她,絕不會後悔。
抱在懷裡的微顫身子,吻上唇的柔潤甜蜜,教東方寰宇唇角冷揚。沒人能通過金錢的誘惑,何況是目前急需用錢的她。
他知道自己有些仗勢欺人,但,在擁有如此絕佳談判條件下,不讓她明白窮與富的差距,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況且,他也從不想裝清高,隱藏自己與生俱來的絕對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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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已是深夜。
揉揉惺忪睡眼,還未察覺週遭環境的改變,黎言歡想下床。
黑暗之中,砰地一聲,她頓失平衡,直摔下床。
「啊!」咬著唇,言歡擰眉揉著跌痛的臀。「好痛。」
她的床不高的。只是--
一聲清脆的按鍵聲,帶來一室光亮:一抬頭,猛見出現眼前的熟悉酷顏與陌生環境,黎言歡嚇得向後倒去。
「小心。」趴臥床沿看她的東方寰宇,在她後腦將撞上後面櫥櫃之前,及時伸手擋住,將她往前撈起。
「你怎在這裡?」面對著他黑亮的眼,黎言歡困難地嚥下喉中口水。
擰了眉,東方寰宇若有所思的盯看著她。他懷疑她忘了之前的事。
頓地,他瞪大眼,急伸出手摸向她的後腦。他擔心也懷疑,剛才那一摔,是否也摔壞了她的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