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鈴藍同樣也記起他那天的刁難。她知道自己不該像那天一樣與他對峙,但人爭一口氣。病痛中的白鈴藍強忍痛意,咬緊下唇,就想自他身邊走過。突然--
雷法厲伸出手,強迫提過她手中沉重的袋子。
「你……」鈴藍愣住了。
自嫁進雷家,他就從沒幫過她,或對她好過,可是今天他卻……
「謝謝你。」瞬間,她淚水盈眶。
「思。」看她一眼,雷法厲感覺有些不自在。他找著話題:「你去逛街嗎?買了什麼?怎這麼重?」他注意到手中袋子重量不輕。
還沒等她回答,雷法厲即因看到環保袋裡的新鮮蔬果而瞪大眼。
「誰又讓你買這些東西了!」
「我……」她才想回答,就讓再次襲來的陣痛給止住。
「你怎樣?是我太久沒找你麻煩,所以你就給自己找麻煩是嗎?」他冷聲道。
「我、我只是買菜買水果而已。」她勉強地微笑著。
「打電話請他們送到家裡就好,為什麼還要自己去提?他們有給你工錢嗎?」他出口罵道。「你怎這麼笨!」
「我……我不知道可以打電話請他們送。」她無辜望著他。
「不知道?不知道你就不會問嗎?」他朝她吼。
他要她問什麼?頓時,絲絲淚光染上她的眼。
上超市買蔬果肉類,對一般家庭來說是很正常,也理所當然的事,她怎會知道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呢?
「你是不是忘了我的生活圈,和你有很大的不同?」她苦笑著。
「這--」他愣住。他不是忘了,而是從沒想過,只是--「那也可以請李家他們幫忙,不是嗎?為什麼你就是要自己動手?」
「他們都有自己要忙的事,而……」驀地,再度傳來的陣痛,教白鈐藍咬牙忍痛,低頭不語。
「怎不說話了?」他瞪看著她。
「你……你可不可以等回家後再罵?」仰起蒼白臉龐,她勉強笑著。
哪有罵人還要等回家的?雷法厲瞪看她。突然,他發現她額際在冒冷汗。
「你怎麼了?」他伸手撫上她的額。
感覺她的額頭好像有些燙,雷法厲轉手觸摸自己的額頭,又再試她的體溫。產然,他整張臉都擰了起來。她好燙!
「沒事,只是有點不舒服而已。」她強顏笑道。
「都發燒了,還說沒事!」她慘白的臉色,看起來隨時都有昏倒的可能。「不准給我昏倒,聽到沒有!」他出聲怒喝。
哪有人這樣說的?面對雷法厲突發之語,白鈐藍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
「不會的,我……」一陣強烈痛楚,止住她未完的話,也敦她步子一顛。
雷法厲急拋掉手中沉重袋子,伸手攬住她。只是才一攬住她嬌弱的身子,雷法厲就讓她全身散出的熱氣給嚇到。
「我的袋子!」見他把環保袋丟掉,白鈴藍急伸出手想撿起來。
「囉嗦!」雷法厲身一傾,動作迅速抱起她,快步往房車走。
「那是我用錢買的!」她搗著痛處叫道。
「去把它給撿回來,快點!」雷法厲臉色難看抱她上車,一邊命令司機。
司機一撿回袋子,即坐進駕駛座。
「到最近的醫院,還是診所什麼的,快點!」才對司機急聲命令,雷法厲就發現鈐藍已經痛得緊閉雙眼,蜷縮身子。
「天氣這麼冷,也不會多穿點衣服,發燒了也不會去看醫師,你這麼笨,怎麼還能長到這麼大!」雷法厲又氣又急的口不擇言。
「你……」聽著他一句又一句的數落,鈐藍緊抿的唇角有著一絲澀然笑意。她不知道他是在罵她,還是在關心她。
無語承受著病痛折磨的她,顏容蒼白顯得纖弱嬌柔,楚楚可憐。
「很痛是不是?」見她緊擰柳眉強忍痛意,一種無力感自他心頭升起。
聽到他的低詢,鈐藍張開不知是因痛還是感動而淚濕的眼。
「沒……沒關係。」她抿唇帶笑,凝望進他擔憂的黑眸。
現在的他,是她想像中既溫柔又體貼的丈夫--一個會因她不舒服而難過,會因為她痛苦而不捨的好丈夫。
「一定很痛。」將她輕摟至胸前,他輕拍著她的背。
一直以為自己對她不會有什麼特殊感覺,但這一刻,看著她痛,雷法厲競覺得自己的心會慌,會焦急。
她看起來就是一副弱不禁風模樣,哪能承受這樣的痛?
「嗚……」再次傳來的痛楚,教白鈐藍痛苦呻吟。
她的痛,牽引出他大男人的憐惜之心。
「再忍忍,等一下就到醫院了。」雷法厲緊閉黑眼,緊緊摟住她。
「謝謝……謝謝你……」張開水亮眼瞳,她看見法厲因她而有的憂慮之情。
感受到從沒有過的溫柔與體貼,她情緒不穩而淚濕眼眶。
「我沒事的……你放心。」不想再讓他為自己擔心,鈐藍緊偎著他,緊閉雙眼、咬緊牙,就是不再喊一聲痛。
第八章
才抱著她踏進鄰近診所第一步,雷法厲即因眼前簡陋的醫療設備,而快速轉回房車,命令司機疾速駛向雷法醫院。他急急拿出身上手機聯絡法斯。
五分鐘的車程,遠得像是永遠也到不了似的,直讓雷法厲一再惡聲催促司機。
「你是在開玩具車嗎!?快點!」
「時速五十!?你當克萊斯勒是烏龜車!?」雷法厲氣瘋了。
一再傳來的催促聲,逼得司機一再硬著頭皮闖黃燈,還超速行駛;終於,房車
在雷法醫院大門前緊急煞住。
「怎麼了?你電話裡說得不清不楚的,就要我空出急診室在這等,怎回事?誰生病了?」
雷法斯一見房車到,立即命人推來一張活動推床。
「她發燒,還很不舒服,你快幫她看看!」嫌推床速度太慢,雷法厲急抱起白鈐藍,就快步往裡邊的急診室走。
「喔?」雷法斯挑了眉,看一眼他懷裡的人。
才將她放到緊跟在他們身後推來的推床上,雷法厲忍不住出聲再催他。
「快呀!你沒看她已經快痛得受不了了嗎?」見他一副冷靜模樣,雷法厲又氣又急的。